可恨。
等男人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楚漪已經坐在地毯上,扭了腳踝的那條腿支着伸在一邊,背靠着沙發,拿着自己的筆記本攤在了茶幾上。
她假裝無事發生,将手機投屏到電視上,按照自己清閑時候的模樣,一般看視頻查資料,一邊做筆記。
她是一個在自己的領域要做到極緻的人。每個從她手裡做出來的點心,她都會研究、改良無數次,形狀、顔色、味道,色香味全部都要到極緻。
腳不能久站,她隻能先研究做法理論,等腳好了,她會一點點嘗試做飯,直到做出自己想象中的模樣。
一頭烏黑長發,再次被一根簡樸的木頭簪子挽在了腦後。幾縷調皮的頭發落在頰邊,增加了幾分靈動。
沈均換好了家居服,他站在幾步遠之外,注視着她,淡漠的氣息不見,渾身滿是歲月靜好的溫柔。
他沒有上前,他們之間,來日方長。
他也不打擾,自去了書房處理緊急工作。
楚漪松了口氣,握筆的手也放松下來。他看她的目光,灼熱到有溫度,簡直能燙到她,她剛剛隻是在假裝不知道。
房子采光極好,陽光暖融融的。已經立春,天氣溫度慢慢上升。室内暖氣,甚至感覺有些熱了呢。
楚漪沐浴在陽光裡,心情極好地刷着視頻,偶爾在筆記本上寫寫劃劃。
字如其人,她的字也很漂亮,并不是那種纖細清秀,反而透着肆意的自由,筆鋒灑脫,力道偏重。
本子上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記号筆塗上自己要标記的顔色,醒目又方便查看。
一個本子已經用了過半。而像這樣的本子,她有很多,都已經用完。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等差不多要累了的時候,她聽到了門鈴聲。
錢媽回來了?
沈均已經出了書房,徑直去開了門。
一個穿着得體優雅的女人站在門邊,身後跟着兩個工人,搬着什麼東西。
女人走進來,客氣詢問:“沈先生,我們是要在哪裡進行?”
沈均指了指楚漪坐的位置,“茶幾上吧。”
他讓開身,問楚漪,“你忙好了嗎?沒好,我讓他們等一等。”
楚漪:“?”
喜歡的人哪怕是不經意的動作,也會覺得她很可愛。男人被她可愛到,不覺勾起唇角,聲音也柔和幾分,“我約了插花。”
聽說,女孩子都喜歡。
身後的工人抱着的原來是新鮮的花束,還有插花要用的花瓶,以及工具等。
楚漪沒有試過,卻很感興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忙收了筆記本和手機。
工人放好東西,便先行離開。那個女人,也是插花老師,笑着問楚漪,“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
“嗯。”
楚漪擡頭望着沈均,想讓他去書房繼續忙工作,卻見他盤腿坐在了自己身邊,身長腿長的他,這麼坐着,顯得委屈巴巴的,莫名……可憐。
“我也一起。”他說。
他握住楚漪捏着新鮮百合花的手,指尖眷戀,眼神缱绻能拉絲。
他和她之間,共同的記憶太少,那麼,從現在開始,他要和她一起創造獨屬于他們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