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女子輕蔑地轉了轉刀,持刀朝天而立,随後猛地向下一揮,同時喊出了聲聽不懂的西戎語,
她身後之人便齊齊沖了過來。
沒怎麼傷到這支隊伍,謝儀握緊手中弓箭,微微凝眉,至少留住了她們,
這支隊伍人不多,隻有三十餘人,雖費點功夫,但他們應該也可以讓其葬身此地,
謝儀抿緊唇,擡起手上弓箭,身邊人已是沖了出去,
雖然那西戎人武力更強,但她帶來的這些人也都有股瘋勁兒,強烈的恨意埋藏在心底,多少家破人亡,今日見了仇人,殺敵五十自損一百也是在所不惜的。
李三直直奔着那西戎女子過去,他的妻兒,本過了這年就可以接到蘭城享福去,卻全被這些該死的蠻人毀去,那半生積蓄購置的小院已經沒了主人,他如今便再無其他想法——隻想讓這些西戎人都不得好死——他不在意自己如何,但這些人必須死。
李三拿着那把新得的長刀,重,結實,雖然不知謝儀從哪裡請來的老師,但确實厲害,穩紮穩打的招式他來不及學,但有些不顧及自身的殺招卻是可以速成一兩招的,
他揮舞着刀向前砍,卻是沒有半分防護自身,竟然從側面突起,直直往那西戎女子面門刺去。
但那女子極穩,竟雙手丢了缰繩,那大刀一換,便是左手使刀,橫砍過來,風聲獵獵,
這馬飛快,女子果斷,那刀瞧着勢不可擋,往李三頸處砍來,
正是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利箭斜射過來,打偏那握刀的手腕,隻在李三肩側劃過。
西戎女子擡眼望去,正正與舉着弓的謝儀對上了眼,
她露出一陰狠笑容,謝儀沒什麼表情,隻又拿出一箭沉默搭上,
女子重新看向李三,忽地夾緊馬背,一拉缰繩,這馬一個急轉,就往李三這邊撞來——這是想直接踏過去!
謝儀又是一箭,但此時女子早有防備,一轉刀,把這箭打落在地,
眼見前方李三躲閃不及,就要被馬踩過,
但這高瘦的管家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那李三卻未動作,反而一頓,重心下沉,問問抓住拿刀,把那長刀自下往上用力,刀一挑起,
西戎女子察覺到了什麼,面色微變,猛地使勁,但這馬也隻是前肢高高揚起,馬肚被畫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李三也被這前蹄一腳踹出,身上上被馬濺出的鮮血染滿,趴在遠處一動不動。
這黑色駿馬翻倒,那女子翻身落地,卻沒有回頭看一眼,隻見周圍又有許多人圍上,
血,到處都是血,人疼痛地哀嚎,宛若瘋魔的厮殺,被踐踏的悄無聲息的人。
謝儀沉默地望着這場混戰,手卻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直面這般場景,也是第一次成為這戰鬥的雙方之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謝儀沉默着,又射出一箭,一西戎人捂着胸口倒下了。
戰場中間的那貴族女子旁人數最多,其隊伍漸漸收縮形成隊形,雖人數不多,但攻防有序,局面一時僵持住了,
謝儀觀看着戰場局勢,那西戎人終究人數劣勢,隻要拖下去,他們是必赢的。
但在這時,局勢突變,遠處忽然掠過兩隻鷹來,繞着着山谷盤旋,
此鷹長相兇猛,不似本地産物,倒像是西戎那邊特有的,
謝儀擡頭看見那翺翔黑影,心中一沉,
果然,沒過半刻,谷外又有人聲,氣勢兇猛——是西戎人的援兵!
這西戎女子帶的也多是女子,是夜晚那批人,算的上她的親兵,而這趕來的卻多男子,該是城中護衛,
而城中趕來至少需要半日路程,這些人他們卻并未在周圍探查到過,城中劉信也沒發現有什麼動靜——除非,那城主府現在就是個空殼子,這些人早早就藏在了山莊中——他們就算搜遍周圍山脈,也不可能大剌剌地探看溫泉山莊每一處,竟然是燈下黑,
謝儀被擺了一道,這是個圈套!
謝儀臉色多了幾分蒼白,估算這到來的西戎兵力和自己這邊的兵力,
謝儀從旁邊搶來那鑼,連敲三聲,這是他們之前訓練過的,撤退的意思,
“收縮——防禦——”林全之前被吩咐過,當即扯着嗓子大喊,
趁那援軍還未到之際,衆人逐步後撤,那被圍的西戎人也沒有糾纏的意思,戰場逐步拉扯開。
那西戎女子收回刀,滿身是血,她卻毫不在意,至随意拎着淌血的到,慢慢走到來人方向,轉過身來,面朝他們,望着這些人狼狽的樣子,
謝儀他們前面就是上百西戎人,而背靠碎石,剛剛的動作如今竟然封了自己的路,退無可退,
轉眼間,戰場局勢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