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香就按照黃染說的去找了她娘,不到兩個時辰她就回來了。
她垂着眼睛,表情是掩飾不住的難過。
文香去找她娘的時候,她娘對她說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因為她的額頭上還有昨天的傷口,傷口還沒愈合,看上去頗有些吓人。
之後,她娘毫不猶豫就帶着她弟弟走了,絲毫沒有考慮過她。
看到她的樣子,黃染已經知道了結局。
她憐憫地看了文香一眼:“你先傷心吧,完了下午替我辦件事。”
跑路這種想法,黃染在判斷出無法退婚時就有了。直到看到原主畫的華山,她才确定了這種想法。
反正她也沒有去處,那就華山吧!
在系統那裡做了半天功課,黃染對路線氣候什麼的都了解的都差不多了。
接下來,隻要計劃好時間,成功逃脫就行。
思考了半響,黃染定下的時間是四天後的燈會。那天夜晚,天上會放飛孔明燈。
到時她讨個好兆頭,許完願就可以走了。
……
此時,京城某處别院裡,渙秋顔垂眼看着手裡的回信,唇邊浮起甜蜜的笑。
啊……多久沒有這種心髒鼓噪的感覺了!
她簡直迫不及待再次見到年少時的阿景了……
滿懷愛意寫下第二封信,看着小厮走後,渙秋顔斂起笑容。
光顧着阿景,她差點忘記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前世,阿景帶她去看燈會的路上,她的手帕意外丢了。手帕這種東西對女兒家至關重要,于是他們隻好半路折返回來找。
沒想到回來的路上,意外看到路邊躺着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她前幾日救了的小偷。
那小偷還是個十三四的孩子,之前她救了他一次,但這次,他卻沒有那麼好運。
他再次偷錢被人發現,這次被人打得半死,渾身是傷,甚至被毀了容,躺在路邊奄奄一息。
要不是她心存憐憫把他送去醫館,他必然活不過那晚!
不過那小偷倒是個知恩圖報的,這件事之後他改過自新,非要跟着她報答她。
渙秋顔本沒當回事,沒成想那小偷骨骼清奇,練武奇快。他去一個殺手組織學了一身的武藝,之後化名夜枭,成為了她的暗衛。
這一路若是沒有他相助,怕是她早就倒在半路了……
後面她和阿景造反時,他更是直接潛進皇宮,暗殺了永安帝。可惜,他卻被萬箭穿心,永遠的留在了那個時候。
想到這裡,渙秋顔輕輕一歎。
不管什麼時候,想到夜枭時,她的心情都是複雜的。
那人是她年少時的另一縷光,可她注定無法回應他,讓他孤獨一生,最終連個子嗣都沒留下。
這一世,她要給他找個知冷知熱的妻子,讓夜枭也能留下自己的子嗣!
轉眼,到了那天燈會——
渙秋顔坐在梳妝台前,看着鏡中嬌豔動人的自己,慢慢把口脂抿在唇間。
不到一息,屋外傳來敲擊窗戶的聲音……
窗外,一身黑衣的宇文景站在那裡。屋裡,傳來小小的驚呼聲:“是誰?”
宇文景壓低聲音:“渙姑娘,是我。”
片刻後,窗戶咔哒一聲,門被從裡面打開。
宇文景下意識看過去——
裡頭的人嬌豔如花,嫣紅的唇輕抿,眼瞳像小鹿一樣靈動,她朱唇輕啟。
“阿景公子……”
清軟的聲音傳到耳中,宇文景的心髒不由砰得跳了一下!
他慌忙轉過頭:“渙、渙姑娘……”
察覺自己的慌亂,宇文景定了定神,這才再次開口。
“今日城中有燈會,在下想到姑娘一人過于孤苦,如果姑娘有興趣,在下可以偷偷帶姑娘出去。”
渙秋顔露出動搖的神色:“這……”
她好似動心極了,片刻後,她輕聲道:“那就麻煩公子了。”
……
古代的晚上漆黑一片,隻有一處寬敞的街道點滿燈火,從街頭亮到了街尾。
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街上,人人手裡都拎着一盞燈,孩童們也拎着造型各異的燈,嘻嘻哈哈的穿梭在大路上。
離這邊不遠處,黑暗中,兩個人影在夜色中飛馳,一個身姿挺拔的身影攬着另一個嬌小的身影,不難看出是一男一女。
帶着涼意的夜風拂在臉上,渙秋顔在夜色的掩護下一眨不眨地看着宇文景的側臉,眼裡滿是愛意。
從今天見到宇文景時她就在忍住笑意,阿景果然沒察覺異常,他……還是以前的樣子。
阿景……阿景……
我們都……分别幾十年了啊……
忽的,她想到什麼,一摸袖中,她的手帕果然不見了。
她叫住宇文景,語氣焦急:“阿景公子,我……我的手帕不見了!”
宇文景一聽,果然停了下來。
他安慰道:“别急,我陪你找。”
兩人原路返回,宇文景四處梭巡手帕的影子,渙秋顔卻隻盯着一處方向。
她看着遠處的街道,眨了下眼睛,神情逐漸變色……
怎麼回事,離得太遠了嗎?
随着距離越近,她越來越驚愕,到了那片地方,已經成了不敢置信!
這時,宇文景看到手帕,他松了口氣,連忙上前撿起手帕。
“渙姑娘,在下找到手帕了。”
他一回頭,卻見渙秋顔呆呆站在一處街角,盯着空空如也的街角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