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德麗卡罵罵咧咧:“那摸了就摸了,不小心摸了能有什麼辦法?”
“您确定是不小心嗎?”
“他們太翹了,自己湊過來的,順手的事。”
費德麗卡驕傲回憶着:“羅莎,你有沒有摸男人屁股?”
羅莎猛搖頭。
“看吧,至少她是清白的,你們不能搞連坐這一套。”
“我們很确定她跟您是一起的。異端審判所下達了指令,要在議會期間矯正風氣,嚴抓不軌行徑。”
“該死的異端審判所!”
“女士,請慎言。”
費德麗卡被扣下了,需要有大貴族保釋才能出去,她深夜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通,有名望的貴族都丢不起這臉。
最後麥克拉特冷着臉來了。
他披着大衣站在拘留室外,夜色沉暗渾厚,一雙濃郁的眼睛在燈照下透出發猩的藍色,滲人地望着裡面。
“哦,我親愛的表弟,金枝玉葉的貴公子,帝國的太陽,您終于來了!”
費德麗卡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樣獻上溢美之詞,沖他呼嚎:“麥克拉特,快把我們救出去,請為你可憐的表姐做擔保吧!。”
麥克拉特陰着臉,他怎麼可能給她做擔保,這種騷擾的事她又不是做了一回兩回了,名聲早就臭了。
警官向他恭敬詢問:“您要為兩位女士提供擔保嗎?”
“我不認識她們。”
麥克拉特大半夜被吵醒,沒想到是這種事,太丢臉了,他轉身就走。
“再走一步,祭品遊戲的贊助尾款你别想收到了,以後的我也不會再贊助,你别想在我這裡拿到一厘錢。”
費德麗卡音調拔高,對他親昵又肆意道。
麥克拉特站住不動了,轉過身來。
費德麗卡眼神眯了眯,目光裡仿佛含有輕微的毒素,一時間麥克拉特竟然無法分清她是真醉假醉。
他對這個女人無可奈何。
“我要為她們做保釋。”
他帶來的司機把費德麗卡從座位上攙扶起來,羅莎也晃晃悠悠地跟着他們出去,剛出拘留室,被麥克拉特抓住手,他的手勁大到讓她無法脫離。
他在她面前俯視,穿透性的壓迫感:“我不懂你跟這個瘋女人去那種地方做什麼?你知道喝醉酒有多危險嗎?”
羅莎也不懂她去做什麼了,她眼神迷離,不說話,已經完全醉了。
在路上,費德麗卡歪倒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羅莎被麥克拉特領到後座。
麥克拉特無法忍受車内酒氣,窗戶半開着,海風大作,一路冷氣灌進來,羅莎凍得瑟瑟發抖,本能地往他懷裡鑽,蜷縮起來一動不動。
一整個白天她都沒有精神,他探了探她的額頭,果然有點熱。
他讓司機關上窗,把溫度調高點。
天上狂亂的雲突突奔走,在遙遠黑色海岬的深處燃起暴雨,很快席卷到這邊。
麥克拉特把大衣脫下來,給羅莎披上,風雨中她的外套一直包到脖子,到了貴族宮殿,他直接把她抱上樓。
羅莎倒在床上,濕了的外衣被褪下來,哼唧了幾聲,斷斷續續的,似乎是哼歌。
“你唱的什麼?”麥克拉特跪在床上,居高臨下,眼神陰咝咝的。
“甘藍仙子。”羅莎迷迷糊糊道。
這是甘藍仙子?
白天聽過的甘藍仙子?
麥克拉特困惑極了。
...好難聽。
他終于發現了她一個缺點,有點意味不明的暗爽。
但很快,他愁眉不展。
她的歌聲聽得人牙根發痛,簡直五音不全啊。
麥克拉特想捂住她的嘴,結果被咬了。
“你咬我?”
他揪揪羅莎頭發,那瀑布長的烏黑炭發從他指縫裡洩出來,她打個滾,摟住他脖子,靠在他肩上睡熟了。
雨聲如此緩慢,像是從十三世紀的淩晨開始落下的。
麥克拉特聽到她在睡夢中念了聲:“管家。”
“什麼管家?”
羅莎醒了一會兒,朦胧地望着他的眼,蔚藍濃郁,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
她表情隐忍,不懂解釋。
“Rosa?”他輕輕呼喚她的名字。
“你騙我。”她的眼裡凝着淚,如此委屈。
“我騙你什麼了?”
麥克拉特有點氣悶,結果她抱着他嗚嗚嗚地哭,他一下不知所措。
好髒,衣服都濕了,她眼裡為什麼要流這麼多水?
麥克拉特一動不敢動,她身體好熱,這種情況是發燒了麼?要吃藥吧?
他匆忙給私人醫生發消息,醫生提着藥箱趕來,見他懷裡密不透風抱着位黑發女孩,吓得當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