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包裹着月光一般的幻獸铠,松白月的身體比他的意識更早行動。
右拳上銀色光芒澎湃,攜千鈞之力,正面迎擊蜈蚣的尾巴。蠕動的甲殼被砸出深深的凹痕,而那些布滿毒液的足在一番角力後,穿進了幻獸铠的防禦光幕裡。
松白月悶哼一聲,已然受了傷。
“你還好嗎?”凜音看不到松白月的正面。
“死不了。”
奇怪,無極真氣居然燒不動它的甲殼了。凜音嘗試着調動全部真氣凝聚在手上,但包裹着她手指的部位仍舊紋絲不動。
狂化後的異獸果然難纏。凜音再次嘗試用另一隻釋放真氣切削甲殼表面,同時雙腿反蹬,試圖借力掙脫。
再次失敗。
蜈蚣尾帶起的風吹得凜音的短發肆意飛舞,松白月略顯單薄的身體毅然站定在她前方。幻獸铠附近的能量洶湧澎湃,源源不斷地彙聚到身前,撐起又一層光幕。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緣故,光幕上已經出現了裂痕。
凜音知道,一旦光幕破碎,以蜈蚣足部的長度,足夠把她和松白月串在一起吃。她呼吸急促,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你讓開吧,反正加上你也擋不住。”
松白月不說話,隻是默默站立。凜音使勁推了他一把,居然沒推動。他的幻獸铠逐漸隐入霧氣,整個人散發出陌生而危險的氣場。
看着即将卷土重來的尾鞭,凜音心一橫,無極真氣從左手食指上冒出——她選擇切斷手指來掙脫束縛。
“喵嗷嗷嗷!”
小貓奔出藏身的草叢,喵喵叫出了一種虎嘯山林的效果,凜音心頭一緊,生怕小貓出事,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小貓的方向。
隻見小貓琥珀色的眼睛大放異彩,小小的尖牙龇了出來,渾身的毛比平時蓬松了好幾倍,皮毛下金色的紋路明明滅滅地遊動。
好像有一層層看不到的波紋在以小貓為圓心向四周擴散,凜音分出一部分真氣到雙眼,開啟真氣視覺後,那一圈圈聲紋清晰可見。
鐵鏽蜈蚣在聽到小貓的叫聲後,身體有一絲顫抖,随着空氣中聲紋的增多增密,它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最終,轟隆一聲,它的足再也無法支撐龐大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蠕動的甲殼恢複靜止,凜音終于把手指撤了出來。它仍然在揮舞觸須和足部試圖站起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狂化消耗了它太多體力和生命力,身上的紅霧一點一點散去,掙紮也越來越無力。
趁它病,要它命。
衆人極有默契地一齊出擊。
雨竹一記淩厲的回旋踢,重重地踢在蜈蚣剩下的那隻鈎足上。這一腳使出了她全部的力氣,硬生生把鈎足踢斷了一半,隻剩下另一半截面還和它的口腔藕斷絲連。
“加把勁!它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凜音敏銳地發現蜈蚣的甲殼、勾足防禦強度甚至已經不如沒狂化時。
松白月擦掉嘴角的血迹,雙手結印,銀色的光球滴溜溜地旋轉,一道道燦銀色的光束落在他們身上。
所有人的體能都快速恢複起來。蜈蚣在衆人的圍攻下,漸漸露出疲态。它的動作變得遲緩,甲殼被洞穿的傷口也越來越多,墨綠色的血液淌了一地。
凜音找準時機,高高躍起,無極真氣貫注雙腿,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踩下。
蜈蚣的身體一陣劇烈抽搐後,終于沒了動靜。
“啪叽。”
小貓看到蜈蚣的結局,也放心地昏了過去。
………………
松白月倚靠在粗糙的樹幹上,手邊放着醫療箱和幾張敷料。這棵看着有幾百年樹齡的古老植物有巨大的樹冠,全然遮蔽了夕陽的餘晖,讓他的臉籠罩在陰影裡。
他的訓練服被劃了一道大口子,胸口露出的傷經過簡單的處理,已經不再往外冒血了。
樹幹的另一面,凜音也在靠坐着休息。小貓安靜地躺在她懷裡,隻有肚皮輕微地起伏着。
小貓的毛色好像比平時要暗淡一些……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叫聲會不會傷到元氣?什麼透支生命力之類的?
凜音有些擔憂。
小貓從飲食到作息,再到智力,都不像普通寵物。但她經過那麼多輪測試都沒有一點幻獸的特征,可能是一隻因為基因突變或者發育異常而把技能點都點在智力和壽命上的異食癖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