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通訊錄裡翻找了一會,才借着酒勁播出去了一個号碼,電話響了好一會,快要挂了才被接起。
“喂?喬總?嗯,是我,沛明。”
“我見喬山回海宴了,怎麼,家裡有白事?”
“沒事回來幹什麼?怎麼,整個東南沿海區都呆不下你們家了?”
秦沛明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講着電話還順便跟外頭的陳斂笑了笑。
他在淞滬的主要住處是浦江畔的法式小别墅,離公司很近,四周安靜但周邊熱鬧。
秦沛明回家後陷在寬大的單人沙發裡,門都沒關好就開始昏昏欲睡。
很長時間沒有喝過這麼多酒了,他五感還清晰,但大腦已經宕機很久了。
恍惚間,他聽到大門處有響動,但眼皮實在沉重,于是腦子裡開始擺爛。
算了,不看了,随便吧,能進來的就那幾個人,不管是誰,能把他扶到床上最好。
來人好像心情不佳,一路上摔摔打打的,屋裡子都是他造出的動靜的回音。
秦沛明被吵的有些不高興,剛想費力睜眼看看是誰這麼大膽,襯衫的領口就被拎了起來。
後頸被布料勒的生疼,他清醒了幾分,一睜眼,就對上一雙漂亮泛紅的雙眼。
這雙眼睛經常出現在他夢裡,晚間還經常出現在他的手機屏幕上,這會猛然對視,秦沛明還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秦沛明,這麼喜歡跑是吧?”
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秦沛明聽到了他說什麼,但腦子裡沒能理解出個意思。
那雙眼的眼角還懸着水潤,往下的臉頰白嫩柔軟,散發着好聞的香氣,讓人控制不住的想要與之肌膚相貼。
這樣想着,也這樣做了。
秦沛明費力的擡起手,撫摸着那張臉。
果然,很軟。
宋緣小腿壓到倆側,跨坐在秦沛明的腿上,又伸手從人褲兜裡掏出手機,放到秦沛明面前人臉解鎖,開始搗鼓。
兩人額頭離的很近,秦沛明甚至能看到長直的睫毛随着眨眼撲閃。
即使覺得眼前都是夢境,秦沛明依然借着調整姿勢的由頭,把胳膊擋在了倆人之間。後知後覺的,他意識到自己喝醉了,身體應該不會有反應,才放下心來。
宋緣放下手機又很兇的說了些什麼,但秦沛明的五感已經變成擺設了,隻能看到人微粉的嘴唇一張一合,腦子裡卻沒有接收到任何信息。
好煩。
秦沛明閉上眼,強迫自己收回目光,但在夢裡,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不情願,于是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小狗長大了,怎麼不乖了。小狗生日快樂!沛明哥答應你的,以後,以後都會辦到,說好的,最大的煙花,你看到了嗎?我不,我不騙小狗,我隻騙人。”
“要,要欺負你的人,我挨個收拾他們!除了……除了我。”
叨叨了一會後,連秦沛明自己都感知不到自己在說什麼了,隻覺得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堵住了他的嘴,讓他沒能把想說的說完。
第二天中午,秦沛明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
窗外鄰居家的小狗正在草坪上撒歡,草坪下的河道上還有遊輪駛過,耀眼的陽光籠罩的世界一片美好。
他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咖啡喝了,又靠在床頭打開手機看消息。
昨晚他走後,綸譯還發了很多語音給他。
秦沛明點開最長的一條。
“秦沛明!你又跑了!我告訴你,我不跟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了!”
神經病,秦沛明笑着,又點開他們幾個人的群聊,笑容僵了僵。
群聊裡原本有五個人,他,陳斂,宋清河,綸譯,還有淞滬一家建築公司的經理。
現在隻剩下四個人了。
這貨,喝大了連群都退了?回頭有他遭殃的。
秦沛明并沒有太在意,他突然發現,手機應用列表裡多了一個綠色的軟件。
點進去後,裡面是導航app一樣的地圖,這會,在整個淞滬市的地圖上,有倆個定位點。
秦沛明放大了其中一個,定位在淞滬音樂學院,定位上的頭像是黑白奶牛貓。
秦沛明的手機是有安保公司做過防護系統的,這類軟件都是會被擋在安全牆外的,因此另一個屬于他的定位定在了江面上,也就是城市的最中點,頭像也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