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宋清河吃一頓單純的飯,那比登天還難。
秦沛明帶着宋緣進包廂時,席間除了宋清河已經坐了倆個眼熟的老闆。
幾人互相打過照面後,秦沛明就坐到了角落,聽宋清河她們侃侃而談。一位常見的老闆很客套的,用公筷夾來一塊炸帶魚,放到了秦沛明的盤子裡。
秦沛明向來不吃别人夾過的東西,這會也光顧着和宋緣交頭接耳。
宋緣微微歎了口氣,自己夾了一塊帶魚放到盤子裡,很熟練的用筷子去掉倆邊的排刺,又把肉塊挑開,剔除中間的骨頭,才把兩片魚肉合起來,夾給秦沛明。
秦沛明很習慣被他這樣伺候着,看也沒仔細看,就囫囵吃了。
一直到席末,該走的都走了,秦沛明才磨磨蹭蹭的坐過去,狀不經意的問宋清河:“綸譯今天跟你聯系了嗎?”
“沒啊,他今天不是跟他哥去北方了嗎,估計在飛機上。”
“好吧。”
淞滬的街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人滿為患的,秦沛明和宋緣并肩在河畔散步消食。
高樓内透和霓虹燈光點綴着繁華都市,他們身處其中,隐匿在人群裡,毫不起眼。
林凡跟在後頭,看着倆人并肩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見秦沛明那天。
那是她剛畢業,入職的第一天,作為和嘉的助理,她領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去給高二的秦沛明開家長會。
這确實在她的工作範疇内,因此萬般忐忑,她還是在那個豔陽高照的上午走進了海宴中學的大門。
走進大門她就傻眼了,學校操場上布置的很特别很隆重,中央懸挂着巨大的橫幅,寫着高二學生成人禮。
她立馬給和嘉打電話說明了情況,結果和嘉絲毫不驚訝,隻是說秦董和付夫人都在國外,趕不回來的。
林凡當時慌的要命,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叛逆,在這樣一個隆重的場合,她不敢想象自己得遭到多少為難和冷眼。
她後來是在學校後院的花壇邊找到秦沛明的。
秦沛明當時正和宋緣坐在一起,分吃一根棒冰。宋緣被剪了寸頭,瞧着不大高興,秦沛明就用牙咬着棒冰的塑料皮,然後給宋緣整理衣領,跟附近來開家長會的大人似的,喋喋不休的講道理。
林凡一直等到倆人不怎麼說話了,才忐忑的上去打了招呼,表明了來意。
秦沛明看向她的時候,眼裡确實有失望一閃而過,不過也并沒有為難什麼,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林凡想到自己在手機上查的,成人禮的内容,差點慌的原地辭職。
不過好在,她所擔心的,後來并沒有發生。
班級裡的小會開完後,秦沛明就讓她走了。
林凡在人群中找不到學校大門,秦沛明就領着宋緣,在前面給她帶路。
時過境遷,經曆了無數變故和生離死别,到了另一座繁華都市,她又一次像初見時一樣,走在這倆人身後了。
林凡突然想,一直這樣也挺好的,起碼在經曆了那麼多痛苦後,他們還有對方在身邊。
“你在這邊住哪裡?學校宿舍嗎。”秦沛明問。
“是啊。”
“那歡歡怎麼辦?”
“寄養了。”
那也太可憐了吧,秦沛明有些同情壞小貓了:“那你和學校同學能處的來嗎?”
宋緣偏頭,見這人好像也不是在擔心他的樣子,于是故意說:“就那樣吧,我常不在學校,跟他們就像陌生人一樣。”
“哦。那多不方便,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要不你來住我家呗,我家挺空的,把歡歡也帶過來剛好。”
“啊,那你方便嗎?”宋緣忍着笑。
“我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家不就是你家麼。”
秦沛明今天穿的清涼,站在街頭有些欲言又止,實在是像極了誘惑對象跟自己外出過夜的不良少年。
“行,不過我們這學期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放假了?放假了應該幹什麼去?
秦沛明想了一會,沒想出來什麼好點子。
林凡快走了幾步,上來說:“格溫先生前幾日發了邀約來,說他們家族對天梵山碼頭很感興趣,問什麼時候回新西蘭和他見面。”
秦沛明有些狐疑的側頭,了然道:“想休假就直說。”
林凡:“……”
回去之後,秦沛明輾轉反側,越想越覺得林凡說的可行。
帶孩子出去玩……不對,是和格溫談談合作事宜,還是比呆在淞滬有意思一些的。
主要是他有點想看看自己院裡種的紅梨怎麼樣了,什麼出去玩都是順帶的。
23點了,秦沛明終于下定決心,給宋緣發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