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真懶,懶透了,跟豬一樣。”
秦沛明悠哉悠哉拿着杯行政派發的薄荷奶茶走進了辦公室,秘書迎上來道:“秦董,有客人來訪,姓方,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
秦沛明大發善心道:“叫進來吧。”
三十多度的氣溫下,方時來突兀的穿着長袖長褲,但這會在空調很足的辦公樓裡反而剛剛好。
“什麼事?速戰速決吧。”秦沛明坐在桌後查看郵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出去。
“你……你不是跟他們一起的吧?”方時來有些試探。
“什麼一起?有事說事,你還沒資格揣摩我的生活,小緣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秦沛明不耐煩道。
“關于這件事情我覺得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确實挺喜歡他的,不過我和他很明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并沒有想對他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你是他哥哥,不好意思。”方時來陳懇道:“那天确實有人點名讓我把他帶過去,但我沒想這麼幹,是他自己聽說你會來,主動要跟我去的。”
“誰點名?綸譯?還是喬山?哼,是喬山吧,他是不是說,你讓他變得和你一樣髒,你們就能同病相憐了?”秦沛明越想越氣,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被激起波浪,拿起薄荷奶茶吸溜了倆口才好一點了。
“這些不重要,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關于秋梨的事情。”
秋梨?秦沛明想了一會這人是誰。
“不認識哈,沒空了解,你可以走了,趁我今天心情不錯。”
方時來見他這樣說,才松了一口氣似的:“你可以看完我的東西再說這些話,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秦一洋要結婚了。”
“這幾件事情之間有什麼必要聯系嗎?”秦沛明擡眼,神情極其不耐。
方時來走前來,用自己的手機找出一段視頻,放在桌上。
視頻裡是秋梨,她神情慌亂,手裡舉着自己的身份證:“我叫秋梨,我要實名舉報樾彙福利院的資方,海宴大酒店的老闆秦江以及他的兒子秦一洋……”
秦沛明伸手點了暫停。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到這個女孩長什麼樣子,剔透晶瑩的皮膚,近乎完美的骨相,五官漂亮的簡直像ai合成的虛拟人。
“我不是警察,找我沒用,你有什麼需求就下樓右拐,兩公裡外是派出所,好走不送。”秦沛明把他手機推開,陳懇道。
方時來深深吸了口氣,才緩緩道:“她以前經常看我的直播,去年年末的一個淩晨,我在刷視頻的時候翻到了她發的這段視頻,但視頻無法通過平台審核,我隻能看到開頭。出于私人交情,我給她打了電話,才獲得了這段視頻,她向我求助,但視頻涉及的東西太深了,我發出去幾乎是在自斷前途,我讓她報警,但她說她報過了,警察一直說缺少實質性證據,沒有辦法幫她。”
“她給我提供了很多視頻證據,但确實都沒什麼實質性的内容,隻有一些人臉。今年年初,我去找宋緣商談工作上的事情,在他家樓下看到了視頻裡一個經常出現的人,那個人正在和宋緣說話,然後我過去了,那個人說他叫綸譯。”
“視頻我回頭發給宋緣,你有空了記得看一下,最好能在秦一洋結婚之前。”
說罷,方時來轉身,緩緩的離開了。
好麻煩。秦沛明心裡又開始蔓延一股不安的情緒,他直覺這将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再麻煩也不是現在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再說吧。
秦沛明很快調整好,站起來理了理衣袖,出門開會。
天梵山二号港口項目開始籌備了,公司的高管每一個都匆匆忙忙,秦沛明一時沒看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要篩選更合适的合作方還是想方設法的幫自己相好的公司拉票。
從會議室出來後,林凡神色匆匆的上來探頭耳語了幾句,秦沛明維持了一下午的平淡表情終于有了幾絲裂縫。
“走吧,過去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
日頭正盛,馬路被曬的滾燙,室外人少的可憐。
盯着熾熱的陽光,車開到了郊外的馬場,馬場裡頭歡聲笑語不斷,還在營業。
嚴叁把車停到了後門的一處小院旁,馬場的看門保安鄭叔上了後座。
他面色有些凝重,嘴角笑的牽強:“好久不見小秦董了,又長高了?也對,我都老的沒樣了,不然早讓打發了。”
“鄭叔少說這些胡話了,我上一次見你你也這麼說。”秦沛明接過林凡遞來的水,轉給鄭叔。
“哎,年輕人要是都能像你一樣靠譜就行了。”
鄭叔從兜裡掏出自己已經摔的屏幕裂開的老年智能機,感慨道:“幸好我手機沒話費了,流量關了,不然這視頻都存不到你來,他們查的很嚴,我都不敢給手機通網。”
秦沛明接過手機點開相冊裡的視頻。
視頻拍的是保安室裡的監控畫面,畫面原本就不太清晰,透過老年機的鏡頭出來,模糊的像蒸汽時代的老舊電影。
主屏上的大畫面,是馬場的後院。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正蹲在院子裡喝洗手用的鐵質水龍頭裡的水,院門被撞開,秦一洋騎着一匹黑馬,懷裡還抱着一個小男孩,笑的開懷。
馬被控制着走上前,受驚後直接用前蹄踹開了小女孩,小女孩捂着肚子倒在了休息椅旁。
那張好學生似的文質彬彬的臉,笑的更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