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行。”葉斂點點頭，走到沙發前坐下。

祁縱聽着這三個字像是在罵他。

他走過去也想坐下，葉斂擡頭盯着他，他一頓，彎下的腿又直起來，扯了旁邊的小圓凳子坐好。

弱小且大隻。

祁縱兩手臂搭在膝上，試圖組織好語言，但腦子就是不聽使喚，“其實……就是，都怪那個體育生，對……”

要不是他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怎麼會有後面的事。

葉斂輕飄飄回答，“怪他順着你說我壞話。”

“不是，我那是不得已的，我要不那麼說他能暴露嗎。”祁縱拍了拍自己的手。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葉斂冷冰冰地劃清界限。

祁縱一聽腦袋裡的弦就繃了起來，“葉斂，你是不是不識好人心呐，我是在幫你，他懷着這種心思在你身邊不危險嗎，你覺得很好嗎？”

葉斂也不肯退一步，“不用你教育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處理得了。”

“你怎麼處理？你的處理方式就是不管，裝不知道，讓他一直跟着你，你等着他自己走嗎？可能嗎？他是傻子還是你是傻子？”祁縱盯着他一連串地質問。

葉斂沒說話，片刻後轉過頭面向另一邊。

客廳裡似乎還有些餘音，安靜了一會兒，祁縱正冒着火氣，忽然注意到葉斂側着臉在輕輕地眨眼，他隻能看到對方的半垂的睫毛，不停地上下顫動着。

祁縱心裡咯噔一下。

他是不是說太重了，這人那麼要面子，被人一說絕對玻璃心受不了。

祁縱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胡亂想着該怎麼緩和一下。

這時葉斂突然起身，說了句你自便，就頭也不回地走進卧室關門落鎖。

“？……”

祁縱連忙從小凳子上起身，差點被絆倒，走到他門前敲了敲，“哎！”

根本沒有回應，祁縱擰起眉頭叉着腰，對他毫無辦法，轉身走幾步又回來喊道，“我偷東西了啊！”

無人在意。

他就不信了，葉斂還能一下午一晚上不出來。

祁縱又坐回到小凳子，氣悶了好半晌反應過來。他為什麼還坐這個，于是起身一腳把凳子踢開，重重坐上沙發。

葉斂鎖上門後就在原地站着，手緩緩放下，聽着祁縱走過來又離開。

他回到書桌前，望着畫上的火焰很久，最終拿起筆，在縫隙處填上細微的雨絲。

再次點開軟件，發現消息已經99+了，他回複的那條評論下，很多人嗷嗷叫着，認真回答他問題的被夾在縫隙中。

【福子o~】：啊啊啊啊啊啊老師回我了！我是小碼老師第一個回複的人啊啊啊啊

【一月一個億】：啊啊啊老師原來你是活人，看到你說話真不容易

【狂吃不胖de】：小碼老師怎麼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我們已經這樣叫你很久了

【想吃漢堡嗚嗚嗚】：所以有沒有人回答一下，我也想知道

……

【LAFEIER】:因為老師一直在用原始名字，剛好最後三位是xxs啦

【融融七】：原來如此

【招财狗】：原來如此

……

【福子o~】：老師怎麼又消失了[哭泣]

【木麻木嘛】：全體呼喚小碼老師回歸

【李亞地】：老師你在哪~

……

葉斂覺得他們還挺有意思的，便回複。

【729a6xxs】(作者)：我回來了。

他重新編輯這篇圖文，加上剛才補充的畫發出去。

很快有人發現了，評論一條條增加，葉斂看不過來，就大體掃了一眼，基本是誇贊還有問他為什麼加上雨水的。

他沒再回答，退出軟件把手機放在一邊。

外面有動靜傳來，祁縱靠近門口說，“你再不出來我走了。”

葉斂沒回應。

祁縱：“我真的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開門，然後砰一聲關門，一切重歸寂靜，就和以前絕大多數時間一樣。

葉斂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無力感，走了才好，他并不擅長面對這樣的關照，尤其是祁縱。

他們還是保持在個人生活之外的距離更合适。

一到周末沒事做就無聊，葉斂又坐了一會兒，決定去附近公園轉轉，還有時間就到畫室兼職。

他穿上黑色的外套，拉好拉鍊打開卧室門，眼前什麼東西一晃，占據他視野的絕大部分區域。

葉斂下意識後仰，回過神就看見祁縱手抵在門框上，用身體整個擋在他門前，還得意洋洋地笑着，很欠打。

葉斂一怔，“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