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臉？”

他看見“我哥”兩個字還愣了一下，轉了個彎才意識到說的是人家自己。

“這樣才顯得有底氣，你懂什麼。”

祁縱很滿意，寫到後面越來越接近他的想法，被他給硬掰回來了。

葉斂：“不許發。”

“怎麼了，這一點問題沒有啊。”

祁縱指着那段話振振有詞，“既說明了問題，又表明了态度，最後适當威脅讓他明白後果，多有條理，拿到諾貝爾都能得獎。”

“不。”

葉斂仍舊拒絕。

祁縱看他這樣也忍不住生氣，“你到底在怕什麼？”

“這不是我會說的話，而且，你不覺得很沒有必要嗎。”

葉斂眼睛裡寫着四個字：小題大做。

關綽隻是在心裡想想，到目前為止沒有很過分的舉動和言辭。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和關綽談戀愛了，對方也真的這麼做了，那也隻是兩個人的感情問題。

在什麼都還沒有的現在說這樣的話，會顯得很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還沒明白。”

祁縱的理智也快耗盡，咬着牙開口，言語直白，一字一頓，“他就隻是想睡你，拿睡過你去炫耀，睡夠就把你踹了找個女朋友結婚。”

兩人對視着，半晌沒有說話。

葉斂身側手指掐在掌心，指甲深深陷進去。

祁縱忽地低下頭，“我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就發過去，他要再敢來找你我就打死他。”

他剛一動作，葉斂便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不要。”

葉斂聲音不太對，很輕，還有微不可察的鼻音。

祁縱一僵擡頭看過去，葉斂在他目光下搖頭，眼睛邊緣有些泛紅。

他腦袋裡思緒頓時亂成一團，盯着葉斂一會兒，極其沒有腦子地問了一句，“你不會要哭了吧。”

“……”

“你滾吧，誰要哭了。”葉斂回怼過去。

“你以後可别再整這出，吓死我了……”祁縱松了一口氣，真想給自己拍拍胸脯。

葉斂偏了下頭，手放下來。

祁縱猶豫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機，最後屏幕一關塞到他手裡，“我懶得管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他當了甩手掌櫃，轉身開門出去，臨走前喊道，“我媽讓你晚上到她家吃飯。”

門關上，這次他是真的走了。

寂靜之中，葉斂低頭，按亮屏幕，手指依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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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聊天界面，一大段文字還在輸入框裡，他指腹懸在删除鍵上許久，久到快把那些字句印到虹膜裡，最終落下，看着它們飛快消失。

他擡手蹭了下臉，手背覆上一片亮光。

祁縱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多走了兩步，蹲坐在樓梯上，沉着眉盯着和關綽的的聊天記錄。

在他很久沒回複後，關綽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太妥，還努力找補。

11：56

【關綽】：其實他人挺好的，我現在确實很喜歡他

【關綽】：你怎麼不說話

【關綽】：你不會告訴他吧，我隻是說着玩的

這人還有些腦子，也許是在葉斂那沒發覺異常，後來就不再問他了。

葉斂不願意撕破臉，祁縱妥協，但不代表他也要忍着。

【祁縱】：你踏馬的給我離他遠點聽到了沒？

【祁縱】：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看仔細了，要是敢删我，今天晚上你的大名就上學校表白牆。

【祁縱】：我讓你滾，看到了嗎滾！滾得越遠越好，把你那龌龊的心思收收，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還玩玩，你怎麼不去跟老鼠玩，老鼠看見你都要跑，和别人談戀愛才有的面子是你自己的面子嗎，你還要不要點臉，不會真以為能騙到人吧，你算什麼東西，是有多天真，敢跟我一個認識葉斂二十年的人說實話，我再怎麼讨厭他也亂不到你挑撥離間渾水摸魚。

【祁縱】：還上選修課，我看你就是蹬鼻子上臉欠打，看見你就來氣沒發現嗎，再讓我發現你跟着葉斂我上去就踹你信不信。

【祁縱】：說話，快TM點

【關綽】：你有病吧

【祁縱】：不用說這些沒有用的，你就說你看沒看懂，記沒記住，記不住我現在就回學校拿個大喇叭到你宿舍幫你記

【關綽】：跟你有什麼關系

【祁縱】：二十年，二十年還沒看見嗎，眼睛長臉上是擺設？

【關綽】：我現在就截圖給葉斂看看，在他身邊二十年的人是什麼人品

【祁縱】：不用麻煩你，他就在我隔壁屋，我走兩步他就能看到了。

【關綽】：你到底想幹什麼

【祁縱】：你這個腦子實在不敢恭維，我就濃縮成一個字

【祁縱】：滾！

【祁縱】：明白了嗎？

【關綽】：你給我等着

到這祁縱就知道他聽明白了，他小學初中打架的時候，對方知道打不過也會說“你給我等着”，然後連滾帶爬地離開。

他堵在胸口的氣終于散了。

他從樓梯間蹦起來，幾步跑回了家。洪茹在往洗衣機裡放衣服，看見他随口說，“你一下午幹什麼去了，這麼高興。”

“重溫年少輕狂。”

“考試挂科了？”

“嘶……什麼話，本人上了大學就從來沒挂過科，次次名列前茅。”祁縱拍拍自己的胸口，進卧室換了條運動褲。

“都幾點了還去打籃球？”

“昂，我高興。”

“你先等會兒。”洪茹叫住他，很認真地試探，“你和小葉關系是不是沒那麼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