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斂沒理他，他恢複了點正經，“祁安的事，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祁縱啧一聲，“她怎麼什麼都告訴你，好像你是她親哥一樣。”

“就因為我不是親的，所以她才放心告訴我。”

祁縱心裡好受了點，站着憋悶了一會兒又開始不老實。擡手扯扯他的衣領，葉斂肩頸皮膚泛着白色，正中央能看出骨頭的形狀，清瘦晃眼，似乎手一圈就能握住。

他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做了，之前他生氣掐人的時候還沒發現，現在覺得，手感真好，像是一塊細膩的玉石。

葉斂伸手摸過去，想把他拽開，碰到頸間一條細細的鎖鍊一般的東西。

他頓時一怔，摸索着低頭去看，鍊子是銀色的，到中間是兩個環在一起的圈，做工細緻，圈外側鑲嵌鑽石，打眼一看像是，戒指。

“你幹嘛？”他偏頭看向祁縱。

“送你的禮物啊。”

“我不要。”

“晚了，已經戴上了。”祁縱嘴角一歪。

葉斂兩手抓住項鍊要解下來，祁縱就捏着環扣處不動，任他怎麼拉扯也不放。

“你就戴着吧。”祁縱停頓兩秒補充，“至少今天戴着。”

葉斂手指微微蜷縮，祁縱一把牽過他手腕，拽他起來，“跟我走。”

“去哪兒？”

“你跟我來就是了。”

于是葉斂被祁縱弄到了一個畫展，今天是展會的最後一天。他就想和葉斂一起，陪他看他喜歡的東西，做他喜歡的事。

直到傍晚，他們沒回家，祁縱帶他去到一家餐廳，燭光晚宴，鋼琴曲相伴，葉斂在他灼熱的目光下不易察覺地躲閃。

他沒戴過什麼飾品，頸間的項鍊直到現在存在感依舊強烈，其實，他們和情侶已經沒什麼區别了，隻是缺少一個正式的回答。

他以為的不和，似乎在祁縱态度的轉變下消失了，或許他們真的可以相互包容，做一對正常的情侶。

葉斂眼睫微微垂下，再等等，祁安回來是個意外，如果她能順利地解決，那他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樣一等，轉眼就到了八月中旬，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每個人心裡都躁動不安，洪茹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祁安喜歡的人是誰，眼看九月份她就要回去了，一家人開始按捺不住，主要是擔心她被騙被傷害。

洪茹知道祁安幾乎隔幾天就出去轉一圈，說是散散心，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絕對有問題。

她特地請了假，在家陪着祁安，讓她連續幾天沒出門，眼看她着急開始找借口，她第二天就說去上班，實際上悄悄跟着她，到了不遠處的一家酒店。

她追上樓層，沒有貿然闖進去，而在角落等待，終于等到祁安出來，旁邊是一個有點眼熟的女孩，她仔細觀察了好多遍才認出，這是安安在國外的室友。

隻是和視頻裡不太一樣，沒有那種成績好的氣質了，反而像是混社會的壞孩子。

洪茹看着安安挽着那女孩的手，覺得沒問題的同時又有點奇怪，下一秒，她看見安安親了那女生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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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斂知道祁縱家裡鬧翻了，在一天下午爆發激烈的争吵後，祁安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門，門砰的一聲關上，葉斂出去攔住她，沒有說什麼，隻是拿過她手中的拉杆，帶進自己家。

祁安在外面站了片刻，抹了把臉，跟着他走進去。

葉斂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祁安接過，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是這樣。”

“他們可能是一時接受不了。”葉斂安慰她。

與此同事的隔壁，空氣像是剛被炸彈炸過後死一般的沉寂。

祁縱仰頭靠在沙發背上深深閉眼，随後起身拍拍洪茹的肩膀，“媽你消消氣。”

洪茹根本冷靜不下來，火氣一陣陣上湧，“你妹妹從小就聽話懂事，怎麼，怎麼會喜歡……”

“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出國，肯定是出去學壞了。”

“要是讓你爸知道……哎？你今天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你妹妹喜歡女孩，你都不管管她！”洪茹說着就開始瞪他。

祁縱能說什麼，不允許？他現在，是最沒資格說反對的，祁安隻是先一步替他經受了這一切。

他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說，“媽，你落後了，我是年輕人我知道，現在同性早就可以結婚了，你去民政局看一眼，多的是。”

洪茹用力拍着自己的腿，“别人是别人，她可是你妹妹，她一個女孩子和同性在一起，我怎麼相信她能被照顧好！”

“你這太偏見了吧，誰說女孩就照顧不了了，那你不也是……”祁縱說話聲越來越小。

洪茹狠狠瞪了他一眼，指向門外，“我不管，你現在把她找回來，我必須跟她說清楚。”

祁縱無奈搖搖頭，大步開門走出去，剛到樓梯口聽到身後的聲音，“過來。”

一轉頭，葉斂站在隔壁門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