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原本樹林遍布的老家山頭變成了光秃秃死氣沉沉的野山?
這座沒有樹木和動物的山,早就沒了靈氣,在荀遇看來已經死掉了。
他家被毀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荀遇心髒快速跳動起來,他從山腰望山裡,此時一隻烏鴉在他的頭頂盤旋,發出了吵鬧鼓噪的聲音:
“嘎、嘎、嘎、嘎、嘎、嘎……”
“……”
荀遇看着在他頭頂亂叫的鳥,一個飛撲就将烏鴉飛撲到了地上。
烏鴉一被按到地上就發出了求饒的聲音:“嘎嘎,你個狗千千,快放開我,我新換的毛都被你弄髒了。”
狗千千是荀遇自己起的名字,當初他被狼王收下當小弟,狼王誇他是千年難遇的修煉奇才,說不定以後可以修煉成人。
當時可把荀遇高興的不行,非要給自己起一個好聽的人類名字不行。
當天他就自己偷偷跑下了山,從私塾裡的書本裡找到了跟“狗”同音的“苟”姓,又因為狼王誇自己自己是千年難遇的天才,就給自己起名叫苟千千。
狼王知道後捂住自己的臉,直接拒絕道:“不行,你不可以叫這個名字。”
小狗聞言很生氣,鼓起嘴巴就要理論:“我為什麼不可以叫這個名字。”
“不行就是不行。”
狼王應該是覺得苟姓不好聽,于是他叼着小狗的後頸皮又下了山,找到了一個跟“苟”字很像的“荀”姓,再把千年難遇的“遇”字加上,就有了荀遇現在的名字。
幾百年來,森林裡的動物哪怕更替了一代又一代,都還是那麼喜歡叫他狗千千。
狗千千這隻小狗天性就愛撲鳥,烏鴉這麼一說,荀遇伸出嘴巴就咬下幾根烏鴉毛下來。
氣得烏鴉又嘎嘎大叫起來:“嘎嘎——救命啊,救命啊,要殺鳥啦。”
荀遇用爪子堵住它尖銳的嘴巴,警告他道:“閉嘴,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烏鴉崩潰叫道:“還不是那些天殺的人類。”
“在你進了山洞之後,就來一群人,人類想要山上的樹和藥材,就将這裡的山砍了大半,隻砍樹還不行,還要修路,他們在山間放炸藥開路,動物們不堪其擾,早就散盡了。”
荀遇一聽皺緊了眉頭,他追問道:“那狼王呢,狼王是不是也去了其他山頭。”
荀遇活了太久,身邊的朋友早就因為年紀太大而變成一抔土,隻有狼王與他一樣可以修煉活了很多年。
這麼多年過去,狼王對荀遇而言早就不僅是單純的老大了,那更是他可以情同手足的兄弟,是他可以依靠的哥哥。
隻要狼王沒事,荀遇便安心。
可誰知烏鴉卻道:“狼王啊……那千千你可能永遠找不到了。”
“什麼?”荀遇擔心道,隻聽那隻烏鴉嘎嘎道:
“那是一個烏漆嘛黑伸爪不見爪子的深夜,一個人類小隊拿着槍蹿進森林,朝着狼王的身體‘biu’的一聲射了出來,槍打中了狼王,狼王就倒地不起死掉了。”
烏鴉一說完,它想看看荀遇悲痛欲絕的樣子,卻見荀遇一個爪子壓在脖子上,将它的頭按在了地上,用尖銳的狗爪子直接将烏鴉的尾羽揪下來幾根怒道:
“你敢騙我?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毛全部拔掉,讓你變成白斬雞,光秃秃的再也飛不起來。”
荀遇根本不信烏鴉說的話,狼王在修煉天賦上雖然比他差上那麼一點點,但警惕性很強身體敏捷,是不會任由人類進森林的,明明就是這隻烏鴉在胡言亂語。
荀遇拔掉的正好是烏鴉最為喜歡的那根五彩斑斓的黑羽,它還準備用那根羽毛求偶的,烏鴉見狀崩潰道:
“嘎嘎嘎,狗千千不要拔了,我說實話我說實話,不要拔我的羽毛了。”
“快說。”
“狼王當時及時躲開了,可其他狼都被射中,狼王為了救他們也被射中,狼群裡的狼全都昏倒了,我在樹上偷偷看着,看見他們被裝進卡車裡帶走了。
“你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烏鴉掙紮道:“我沒仔細看,但那個方向應該是野生動物園吧。”
荀遇聞言松開了摁住烏鴉的爪子,他看着遠處山腳下的城市,下了決心道:
“我要下山把他找回來。”
烏鴉用嘴巴捋自己的羽毛,聞言用黑溜溜的小眼在荀遇的身體上掃過,它道:
“千千啊,人類很危險,你這小身闆去了可是要被人類欺負的。”
荀遇不屑地看烏鴉一眼,不經意地炫耀:“笨蛋,我可以變成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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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天象異常,顧琅恐怕生出什麼變故,便連夜驅車趕回西山洞口處。
洞外藤蔓蜿蜒,是天然的遮蔽物。
顧琅從不破壞這洞口,反而化成狼形從洞口頂部的裂縫中進入。
洞内很溫暖,泉水中卻并沒有熟悉的小狗身影,顧琅叫道:
“千千,你在嗎?”
無人應答。
顧琅找了一圈沒找到小狗,最終在角落裡發現一個幹草堆,他的爪子在草堆輕按,發現上面還有些餘溫。
他見狀又在洞裡找了一圈,在怎麼找都找不到小狗的蹤影後,顧琅心裡一沉。
他來晚了一步,
他的小狗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