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釀酒廠裡都是本地員工,提供更多工作崗位,保證本地發展,是非常好的企業,差點明說一定要在報道裡多多美言。
楓梓負責點頭,快門就沒停過,他不是專業的記者,多拍幾張補容錯,選擇餘地更廣,量大總能有拍的好的。
很快,時間便到了傍晚,釀酒廠也拍攝完畢,楓梓和村支書被帶去員工食堂吃飯,幾人剛打完飯,便聽見門口傳來争執。
“别讓那老東西來找我鬧了,幹嘛把我推出去啊?我家離他家近的很,躲不開!”說話的是位中年女性,氣的腳下高跟鞋噔噔響。
身邊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卻引得的中年女性更加生氣,聲音也越發的尖:
“他工齡本來就不到,我怎麼給他辦?從你腰裡出錢嗎?為難我幹什麼?”
這位中年女性大概是财務?楓梓想。
“而且還老是念叨什麼他是釀酒骨幹,我呸!”中年女性還在輸出:
“他都不幹十年了,咱們這酒技術都革新多少代了,輪得到他來當骨幹啊?!”
“而且,他離職那年上班時魔怔成什麼樣大家都清楚,傳的都是什麼東西!誰敢信!不打發走怎麼辦?”
“且光看他家情況知道他不是東西……活該有病。”中年女性還想繼續罵,卻被身邊人拉住,示意她朝食堂裡看。
方向正是楓梓幾人。
看到楓梓手裡的攝像機,中年女性啞了,一腔怒火熄滅,很快,便腳底抹油,跟身邊人離開了食堂。
身邊工作人員有些尴尬的向楓梓和村支書解釋:“剛才那個是個例啊,有個員工辭職了還回來鬧,搞得财務難辦。”
“姓季?”楓梓問。
工作人員下意識點頭後又搖頭,表示自己不太方便談這些事情。
是,還是不是呢?
還有傳東西?傳什麼?書?楓梓整合得到的消息,突然很想追出去問問财務。
隻可惜現在人早就沒影了。
因為門口發生的争執,幾人之間都有些尴尬,坐下來悶頭吃飯,吃完後村支書帶着楓梓開車回村。
回來的路上楓梓也一直在努力從村支書嘴裡得到更多的信息,但這位和藹又愛聊天的大叔反常的不願多談。
一時間楓梓有些搞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内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如此避諱?
但之前已經得知,季家小姑娘的父母已經死了,原主死了個姐姐,那另外兩個死者是誰?還有其他涉案者嗎?
這麼想着,楓梓問出了口:“叔,當年死的五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季家現在什麼情況?還剩誰?”
“警察都查過了,我不方便說,不能這樣在背後說人家的。”村支書說完,卻意識到不對:“等下,楓後生。”
“你是不是記錯了?當年隻死了四個人的呀。”
……四個?
楓梓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努力消化村支書給出的新信息:
當年隻死了四個人。
四個。
那為什麼五人血染在床頭,多出來的那個難道是鬼嗎。
楓梓心态有點崩了,一時間心中又無語又驚悚,要不是想到自己還有兩次回溯的機會,都想直接跳車狂奔。
此話一出,兩人更沒有了交談的心思,好在車子很快便回了村,将楓梓放在招待所門口後,村支書離開了。
走之前,村支書跟楓梓約定,明天早上八點鐘接他,到時候把青年送到大巴站,不耽誤他在日報那邊的工作。
楓梓沒有異議。
某種意義上,這意味着他這次回溯機會大概在明天早上八點結束,但楓梓對自己第一次機會獲得的信息其實不太滿意——
不過之後要幹什麼已經很清晰了,重點在季家,除此之外楓梓還有些在意釀酒廠。
楓梓拿出照片看了又看,又瞅了瞅路過他的村民,最後還是打消了一個一個問的念頭,打算先去找村長。
再不管怎麼說,村長一定都知道近十年發生的事,隻可惜今天的工作安排讓他沒有與村長相處的機會。
楓梓憑印象向村長家走去,看了眼時間後,他擡起頭,天還沒有完全黑,半個皎潔月亮便挂在天上。
青年有些迷茫的看着月亮,風吹過吹動了他的白襯衫,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攝像機包,堅硬觸感讓他有了實感。
楓梓放松些許,卻突然聽見了悠揚的音樂聲,他環視了一圈周圍,終于找到了發聲來源——
是電線杆上的音響。
音響還在緩緩播放着沒有歌詞的純音樂,悠揚樂聲傳的很遠,但楓梓的心并不平靜,反而心跳急促起來。
因為,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楓梓是個行動派,他回憶了下這兩天的見聞,鎖定了目标地點——播音室。
對的,村子裡是有播音室的,用來通知村子裡的大小事物,科普内容,重要講話,平時也會像今天一樣放些晚間音樂。
播音室的門開着,楓梓走了進去,調試台前的人正排着今天晚上的音樂,擡頭見到陌生人有些驚訝。
楓梓沒有管這些,他站在調試台旁觀察了幾秒,非常客氣的把人推開後,青年關上音樂,打開麥克風開關,拍拍話筒。
原本在這的人很震驚,明顯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手掌和話筒頭部摩擦産生的輕響從村内各處電線杆上的音響傳出,随之傳出這句話,還帶着微顫的尾音。
不幹什麼。
隻是想問個問題罷了。
楓梓在心裡回答道,青年沒有多說,隻是舉起話筒,并非常友好的向提問者露出了一個标準的八顆牙微笑。
半秒鐘後。
清朗男音通過音響傳遍全村:
“誰知道頭胞酒提供線索者重金酬謝。”
“誰知道頭胞酒提供線索者重金酬謝。”
“誰知道頭胞酒提供線索者重金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