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周卓甯仿佛吃了蒼蠅,表情難看得要命。
雖然沒看到宋與的臉,但可以想象,這會兒他也差不多。
兩個人,隔着宋知也的手機,掐起來了。
宋知也:……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宋知也果斷地挂掉了和宋與的通話。
反正眼下宋與還在飛機上,沒辦法當場發瘋。
宋知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周卓甯的身上。
宋知也不需要去回想周卓甯什麼時候給自己表白過,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思路,自己絕對明确拒絕過。
周卓甯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需要推廣出去賺錢的優秀産品,他甚至刻意避免了和周卓甯成為朋友。
宋知也擡手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刻意讓自己的臉冷得更不近人情:“我不記得,所以你的表白對我來說不重要,你應該明白。”
周卓甯咬了咬牙,沒說話。
宋知也繼續:“你發展勢頭很好,我很願意在你的事業上幫助你,但如果因為這些私人感情影響工作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解約。”
周卓甯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宋知也,看到的隻是一雙漂亮卻又殘忍的眼睛。
周卓甯胸口悶得難受。
他借着酒勁表白被拒,總還是給自己心裡留了點希望,甚至在一分鐘前,他聽到宋與聲音的時候,還湧上了許多不甘,想要再争取一下。
但宋知也在清醒的狀态下的拒絕更冷酷。
周卓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
盡管這幾天對宋與和宋知也關系的揣測讓他輾轉難眠,他現在也很想聽到宋知也得答案。
但他忍住了沒有問出口,他自己也清楚,不管宋與和宋知也的真實關系是什麼,他都沒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介入他們。
他還是失落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表情變幻很久,周卓甯終于是壓下心中情感,強迫自己笑起來,雖然笑得很難看。
“宋哥,我明白,保證不會有下一次,我會用更專業的态度來對待工作。”
宋知也也不管自己傷了他的心,用更加公事公辦的口氣道:“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拍攝任務。”
周卓甯點頭應聲,好像恢複了以往沒心沒肺又機靈活潑的模樣。
宋知也對他很放心,拍了拍他肩膀便關上了房門,毫不留情。
回到房間,宋知也長長呼出一口氣,躺在了沙發上,思緒回到了更煩人的宋與身上。
不知道宋與什麼時候出發的,什麼時候會到。
宋知也正想着,宋與的視頻又打了過來,宋知也調整了一下情緒,還是接通了。
宋知也把手機丢到一邊,不看宋與,對方也隻能從攝像頭裡看到酒店的實木天花闆。
宋與壓抑着憤怒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哥哥,為什麼又是那個人?”
宋知也:“我現在不想和你讨論這些,我明天還有工作。你非要來犯賤,我也懶得管你,但你不要發瘋影響我工作。”
宋與把自己的聲音壓低了些,帶着一絲委屈和焦躁:“哥哥,我隻是……”
宋知也直接打斷道:“你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我就明确告訴你,我對周卓甯沒有任何感覺。再過一百年也不會有。聽明白了嗎?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宋與沉默半晌,開口拉長尾音喊:“哥哥。”
這聲音少有得柔軟纏綿,宋知也恍惚覺得是隻兇悍的大狗搖尾巴裝可愛。
宋知也不吭聲,宋與就繼續說:“哥哥,湖間鎮夏天經常下暴雨,天氣也忽冷忽熱,你别着涼了。我來……就看看你,絕不影響你工作,行嗎?”
宋知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煩的沒脾氣了,竟然漸漸放松了下來,他閉着眼,在沙發裡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懶道:“護衛犬也沒你這麼敬業的。”
宋與分辨着宋知也語氣裡的情緒,然後“嘿嘿”笑了兩聲。
又給他罵爽了。
宋知也打了個哈欠,扔下一句“别煩我”便挂了電話。
連軸轉了一天,宋知也筋疲力盡卻依然難以入眠,最後還是喝了點酒把自己灌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後半夜疾風驟雨像鬧了鬼似的,已經醉迷糊過去的宋知也還是被吵醒了。
宋知也起身走到床邊打開窗簾看了一眼,天黑沉沉的,路燈光都被壓了下去,大雨仿佛潑水一樣往落地窗玻璃上砸,狂風吹得樹枝亂舞,仿佛正在上演的末日災難片。
走廊裡傳來各種驚慌的人語聲和嘈雜的腳步聲,宋知也預感不太好,剛裹上外衣,就聽到用力的敲門聲,周卓甯在門外大喊:“宋哥!宋哥!快起來,出事了!”
宋知也快步上前開門,隻見酒店員工和顧客都在慌慌張張地跑,走廊裡到處都是散落的行李物品。
周卓甯慌張地說:“暴雨預警,我們酒店在半山有泥石流的風險,必須馬上轉移。快收拾東西,宋哥我先回去收拾,你趕緊弄好到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