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從外面推開,他扭頭看去,正是樸若爾。
“老大。”維希·烏爾蘇拉喊道。
“這幾日,你暫時先在我這裡。”樸若爾目光淡淡掃過對方。
“住在這裡,不太合适吧……”維希·烏爾蘇拉撓了撓頭,面色有些尴尬,“我還是回實驗室吧……”
“過了這段時間再回實驗室。”樸若爾并不多作解釋,他隻是語氣強硬道,“晚上我住在辦公室。”
維希·烏爾蘇拉一臉迷茫,既然對方晚上要住在辦公室,那現在還回來做什麼?總不至于說是專門過來通知自己的吧?
“那您現在就要走嗎?”維希·烏爾蘇拉嘗試着問一句,他看向面前這個金色波浪長發的雌蟲。
樸若爾聽着對方柔弱的聲音,再次仔細打量起對方,這隻雄蟲或許是因為從小便生活在星艦上,沒有接觸過聯邦上的那些蟲,所以身上并沒有常見雄蟲所帶的那種傲慢與自大,再加上對方嬌小的身形、過于精緻的樣貌,與如今有些怯懦的神情,一雙濕漉漉的黑色大眼睛總是有些茫然地睜着,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亞雌幼崽。
此刻對方脖子上包裹着厚厚的紗布,蒼白着一張臉,乖乖地坐在床上。
如果……如果對方不是雄蟲崽,而是一隻真正的亞雌就好了,樸若爾不知為何突然這般想到,星艦上對亞雌的待遇還算相當不錯。
一隻亞雌崽能夠在這裡順順利利地長大,但可惜了,這是一隻雄蟲崽,而他的生命或許會在三年内就終止。
可是,誰讓他是一隻雄蟲,還落在他們的手中呢?
樸若爾确實仍舊痛恨憎惡着雄蟲,但是他慢慢地對眼前這隻雄蟲的态度開始稍微緩和起來。
“這些天,我仍然需要你的信息素。”看着對方睜大的雙眼,他語氣放輕:“但是不會向昨天一樣了。”
他目前的精神領域已經得到了控制,所以不會再失控地将對方咬到血肉模糊。
維希·烏爾蘇拉面上不顯,心裡卻焦躁不安,原來自己昏迷間聽到的話并不是臆想出來的,而是樸若爾與庫奈之間真實的談話。
他們要榨幹自己最後一份價值,然後像是垃圾一般丢掉。
看着向自己走近的樸若爾,他勉強鎮靜地扯開繃帶,笑了笑,“能對老大有幫助就好。”
樸若爾看着乖乖将受傷的脖頸再次伸到自己面前的維希·烏爾蘇拉,心裡不知不覺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壓下緩緩升起的那絲憐憫走近,一手扶住對方的肩膀,低頭尖牙輕輕抵在那段脖頸。
“我會輕點的。”
下一刻,尖牙再次咬破皮肉,血液迸發。
他察覺到手下的身體猛地顫抖,片刻後,另一隻手緩緩摸上對方的頭,似是安撫般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