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蘭看着對方陌生的眼神,心裡咯噔一下:“你不認得我了?”
維希點點頭。
鉑蘭想起了之前樸若爾給他說過的事情,蟲崽第一次成熟期險些沒有挺過去,庫奈那個家夥給他打了一針特效藥,結果帶來了一些副作用——壽命減短,還有記憶殘缺。
他沉默了一下,道:“沒事,不記得我也沒事,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出事了!”
他盡量讓自己笑得更溫柔一下:“我這兩天查過很多資料,書上面說,如果雄蟲第二次成熟期順利度過,就可以補足過往的暗傷,對以後的壽命沒有影響。”
“而如果我能夠把你的成熟期再提前一年,那麼你就能打破藥劑使用帶來的負面影響了……”
維希靜靜地聽着,卻沒有說話,鉑蘭緊張的看着對方,小心翼翼道:“蟲崽,請在相信我一回吧!”
但是他并沒有得到回應,維希隻是躺在哪那裡平靜的看着他。
良久,就在鉑蘭有些忍不住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到時候,維希輕聲問道:“鉑蘭醫生,你能夠幫我離開嗎?”
鉑蘭睜大了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裡面聽到了什麼,他頓時啞口無言。
“果然還是不行嗎?”維希輕飄飄地話語落到了鉑蘭耳中,卻仿佛重若千斤,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維希閉上眼,不再說話。
鉑蘭嘴唇蠕動,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最後,隻有一聲歎息回蕩在病房中。
維希的身體經過挖掉腺體這一折騰下來,原本就不太好,現在就更加脆弱了,他在病房裡面輸了好幾天吊瓶,卻不知為何好像也總不見好轉。
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但是鉑蘭卻手足無措,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心願,去沒有辦法替對方完成。
但是很快鉑蘭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發現本該好轉的維希,身體卻一落千丈,吃的藥輸的水似乎都像是打了水漂一樣。
就在又一次他外出的時候,突然返回了醫療室,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庫奈也在屋中,還正在抽取維希手腕上的血液。
“你在做什麼?”他驚呼。
“哎呀!我說是誰呢,不要大驚小怪的好嗎?小心我手抖把針管紮偏了。”
“我問你你在做什麼?”鉑蘭上前一步拽住對方的手,怒氣沖沖的看着對方手裡的針管。
“沒什麼。”庫奈笑笑,“我隻是有些好奇,挖掉腺體的雄蟲血液中是否還能提取出來信息素,已經這樣的殘次品和亞雌有什麼區别。”
“你!”鉑蘭大怒,他奪過對方手裡的針管,然後将他攆了出去。
等再次回到屋中,他無奈地看向維希,“他是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了?為什麼不和我說?”
維希緊閉着眼睛,他并不想搭理對方抽風似得質問。
“蟲崽!你還是不信任我!”
維希都有些無語了,他終于還是睜開眼,認真對對方道:“你覺得他為什麼能夠進來,為什麼有這個膽量來做這件事情?我即便是說了又能如何?反正我不過就是一個實驗體而已,說與不說也就這樣吧,我已經看清了我的命運,死在這艘星艦上。”
鉑蘭聽到對方這樣說話,他意識到或許自己确實是錯的,蟲崽說得才是對的,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去保護對方……
或許他真的不應該強求對方留下來,不論是去哪裡,離開這艘星艦對方可能才會真的擁有出路。
“你想離開,對嗎?蟲崽。”鉑蘭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他擡頭認真的看向了維希。
“是!”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