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她可不覺得宋瑾笙是為了賞風月才去的,此行目的雖可疑,但也并非不能解釋。
畢竟,她前幾日突然鬧起和離,想來這個心思也未收盡,去這一趟,不知是否故意而為之,特地做給她看的。
冬陽輕歎一聲應下後,又道:“那...往後若是驸馬還去...是否要再報給殿下?”
聽到這,一旁的春月忍不住插話,滿臉單純,“殿下方才的意思,不就是說此事不重要麼?隻要驸馬不出事便好.....”
春月話未說完,便被冬陽一眼瞪得縮縮脖子,連忙噤聲。
“報,為何不報?”衛珞漪輕輕挑眉,聲音輕柔得仿佛失了氣力,“她何時出府,出府去了哪,見的何人,幾時回府,都需一字不落地報上來。”
宋瑾笙隻要不尋死,要做什麼的确與她無關,可宋瑾笙是她的驸馬,她必須知道她的驸馬每日都在做些什麼。
她隻要是她的驸馬,可就不能逃開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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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瑾笙與蘇苒相識後,宋瑾笙便仿佛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找到依靠,能傾訴的對象也終于不再是冰冷機械的系統,而是與她有一同遭遇、活生生的21世紀的現代人。
所以,她便三天兩頭地找借口往外跑,回回都要把自己打扮得親媽都認不出才出府,這更讓府裡的一衆人覺得反常。
但也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們的驸馬爺,自打那日起死複生醒來後,行事便是這樣怪異,隻怕是真把腦子給摔壞了。
而今日,宋瑾笙以看橋賞景的由頭出去,本想與蘇苒在茶樓裡商讨便好,可蘇苒閑不住,硬是拉着她去逛街,那各種大大小小的店鋪看了個遍。
此時兩人正在一家胭脂鋪,是京城用料最上乘、昂貴的胭脂,名聲很廣,這長街附近富貴人家的小姐、夫人都愛來這。
隻不過現下店裡的人不多,隻有結伴的三三兩兩,但都是女兒家,所以宋瑾笙一個“男子”站在這便過于突兀了些。
不過她身旁還站着蘇苒,店家便自然以為她們是一對年青登對的夫妻,尤其見宋瑾笙衣着不凡,便一直跟在後頭,賣力地給她們介紹起店裡的新品。
待把店裡逛了一圈,店家見蘇苒神情淡淡,似是沒多大興緻,又讨好道:“姑娘,小店有兩層,這兒您若看得不滿意,還可以去上面看看呢?”
“嗯,待會兒我與夫君再去看看,老闆娘您還是去看看别的客罷。”蘇苒說着,還挽上了宋瑾笙的手,微笑看向熱情的老闆娘。
老闆娘聞言,立即明白蘇苒的意思,也不好再打擾人家“小夫妻”恩愛,點點頭應聲又往一旁的客人走去。
蘇苒見她走了,又看向木櫃紅布上一排小瓷罐的胭脂,不禁感慨:“我剛來的時候還覺得古代的化妝品新鮮,現在,我看得心思也沒了,每天想着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她在這憂愁,宋瑾笙卻一句沒聽進去,眼神四處掃視,一臉的心虛不安。
蘇苒松開手來看她,蹙眉不解,“你怎麼了?”
“你說呢?”宋瑾笙低聲埋怨她一句。
“你确定我們這樣抛頭露面走在街上沒事麼?我還是驸馬,萬一被人認出了.....”
蘇苒回道:“哎呀,你不覺得你遮遮掩掩地走在街上,别人更會往你這兒看嗎?”
“你看,大大方方的,哪有人看過來?”
說罷,蘇苒推着宋瑾笙往敞着的店門一轉,才轉過去,宋瑾笙便瞪大眼,旋即立馬背身。
蘇苒不明所以地看她,“你幹嘛?”
宋瑾笙此時心跳如擂鼓,震得她身子都微微發顫,神情驚訝而怔愣,顯然還未回神。
方才她見到門外要走進的主仆,雖說那小姐以面紗圍着,可那眉目她隻需看一眼便能認出。
不是衛珞漪又是誰?
衛珞漪怎會也出來逛了?出來便罷了,怎麼剛好在這裡碰上?倒黴啊倒黴!
宋瑾笙此時慌得失神,完全聽不進蘇苒的話,還在默默向系統求助:
小二,小二?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暫時隐身嗎?或者讓公主看不見我?
系統無語:.....宿主,我隻負責輔助您,沒有金手指、超能力的功能.....
宋瑾笙無奈,隻能朝蘇苒扔下一句“我有急事先走了”,便轉身彎腰低頭背着衛珞漪,想着偷偷摸摸從衛珞漪的面前溜走。
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宋瑾笙的腳才邁出去兩步,便被身後溫柔的聲音叫住,“夫君。”
衛珞漪這一聲,讓宋瑾笙的心更是揪緊,她僵在原地半響,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回身。
對上衛珞漪明眸的那一刻,宋瑾笙隻覺呼吸都要停滞,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不自覺蜷起,她倒吸一口氣後,才勉強鎮定道:“....娘子?”
“你怎麼來這了?”
聞言,衛珞漪面紗下的紅唇似是勾起,微笑若隐若現,目光緊盯着宋瑾笙不斷眨動的眼睫,“夫君,妾身也想問你。”
“不是賞景去了?怎麼倒來這胭脂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