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驸馬府内除了主屋,皆以熄燈安寝,一片甯靜。
而屋内的衛珞漪,不僅尚未上塌歇息,反而還慵懶地靠在椅上,專注地看着在馬車上尚未讀完的話本。
這話本可不是尋常那些講兒女情長、私奔赴會的,而是她讓人專門搜羅來,講魑魅魍魉的鬼神話本。
她向來難眠,所以愛看些這樣的話本,看着看着便困了。
春月和冬陽是她的貼身侍女,衛珞漪先前讓她們也跟着習得幾個字,故而之前還讓春月和冬陽給她念來聽,可這二人皆是念到一半,聲音都抖了,這反倒把衛珞漪給驚着了。
她并不覺得這有多可怕,畢竟鬼神都是死去的人,有什麼會比活着的人心更可怕的?
話本翻頁的聲音劃開屋内的寂靜,春月和冬陽皆低頭守在衛珞漪的身後,心底默默祈禱殿下千萬别再叫她們來念。
好在看到衛珞漪将話本阖上放好,二人才松了口氣。
春月見衛珞漪得空,想起一事來,忙去一旁拿起方才放在案上的金絲木匣,遞給衛珞漪,“殿下,這是今日上街時,驸馬給殿下的。”
聞言,衛珞漪接過木匣,指尖在盒面凸起的紋理上摩挲着。
好像是有那麼一件事,隻不過當時她不大在意,先讓春月收着了。
她打開鎖扣,花紋雕刻精緻的木匣子裡,卻放着一隻可以用有些醜陋來形容的泥人。
小眼大鼻,臉捏得也不夠圓,歪得出奇,隻能算勉強看得過眼,瞧着便知這人的手藝并不娴熟。
這個泥人是宋瑾笙上街時買的,說是看大娘不容易,買兩隻也算幫了大娘。但衛珞漪沒她這樣的心思,也并不大喜歡,畢竟這泥人與她一點都不像。
“殿下,還有這個。”
衛珞漪正拿着泥人看得出神,便見春月捧着一方疊好的絲帕遞來。
好吧,比起泥人,她似乎現下更不喜歡這個。
衛珞漪甚至都沒多看絲帕一眼,便懶散地收回目光,将木匣阖上鎖好,“這個不要了。”
“啊?”春月有些訝異,又看了看手裡的絲帕,“可...這是殿下繡的....”
“我不喜歡别人用過的東西。”衛珞漪淡淡出聲,旋即起身,走去鏡台前把木盒放進櫃裡,又回眸看向春月,“扔了罷。”
“它已經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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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宋瑾笙以為穿越來這個陌生王朝後的生活會度日如年,可不知不覺中,這麼些日子便過去了,仔細算算,她竟來這已有一月了。
自上回與蘇苒出街被衛珞漪偶遇後,宋瑾笙也不敢再日日出府了。
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哪天再被衛珞漪抓個正着,那她可真百口莫辯了。
這段時日不出去,宋瑾笙便待在府裡。古人的生活的确無趣,但在驸馬府,她不愁吃不愁穿,每日便在府裡的院子裡賞賞景,看看魚兒,逗逗八哥,偶爾還能遇上衛珞漪還能閑聊這麼一兩句。
這日子倒是過得安穩,隻是太過太平,反倒讓她内心時不時會焦躁。
這樣的日子還需過多久,她才能回去啊?簡直是望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