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漪很喜歡的摸摸她的頭發,将路先雪放平在沙發上躺着,變回本體像一個毛毯似的蓋住路先雪的小肚子。
“我也睡一會,趕路可是很辛苦的。”裴漪伸了個懶腰,伏下腦袋和前肢一起垂在沙發外,閉上眼睛。
前台大廳。
黃楚靈先掃了掃地,又拿雞毛撣子掃了掃灰,還去茶水間欣賞片刻扣在水杯支架上的荷葉,從冰箱拿出一隻很有重量的肥雞解凍,最後慢悠悠地捧着一杯茶出來給客人。
傅月看着黃楚靈忙來忙去,嘴唇張了合,合了張,她在黃楚靈出來第一時間問了路先雪的情況,得到路先雪正在接受治療中的回答。
她不由想到被黃楚靈叫診療室的古裝女人,心想原來那位也是心理醫生?不禁腦袋空白,甚至猜測那種造型是她的治療方式。
一時間傅月的心情在“真的嗎?”“不會吧!”中切換,幸好一通電話及時将她從這種分裂中解救出來,然而傅月看到來電顯示時的心情并沒有感動,反而嘴角往下撇了下。
她拿起手機去工作室門外才接起電話,用于表情不符的熱情聲音說:“哎呀荀總不好意思,剛剛在忙,您日理萬機有什麼指示?”
揚聲器中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道:“少廢話,路先雪在哪,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你财神爺啊非要接你電話!
傅月敷衍地說:“我們先雪最近身體不舒服,劇組那邊的工作都推掉了,今天出來看病……”
“嘟。”
她話沒說完對方挂了電話,傅月盯着被挂斷的手機眼神罵髒話,煩躁地“啧”了聲。
診療室。
趴在路先雪肚子上的毛茸茸眼睑動了動,忽然間睜開眼睛,黑色瞳底倏然縮緊成線,緊盯着桌上的銀色手機。
手機是路先雪的,她睡覺前将手機反扣在桌面上,但此刻它覆在桌上的屏幕忽然亮起,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穿過木質桌面操控屏幕,靜音被解除,音量界面出現并且不斷提高,直到最高那刻——
“鈴……”
“吼!”
靈光從裴漪口中吐出,瞬間擊中手機上莫名出現的黑氣,而路先雪同時醒來,裴漪立刻低頭閉眼。
“手機響了……我聽錯了?”路先雪語氣茫然,環顧安靜的房間,“等等,我睡着了?”
她坐起來,肚子上趴着的大白團子滾到腿上,肚皮朝上的窩着,用“人類你為何打擾本喵睡覺”的眼神瞅路先雪。
路先雪下意識:“抱歉。”
她笑起來,伸手摸摸裴漪的耳朵,裴漪順勢跟着起身,跳到沙發背上,蹲在路先雪身後,跟她一起看手機。
抱歉人類,必須看一下了。
“咦?”路先雪看着屏幕隻響了一秒挂斷的電話,疑惑不已,“真的有人給我打電話,不過這個電話是誰?”
“喵。”我也不知道呀。
裴漪說。
騷擾電話吧。
路先雪沒再關注,揉了揉頭發,覺得可能之前太累誤以為開了靜音,不過她已經很久沒睡這麼舒服了,沒有做夢,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奇怪,這是什麼道理。”路先雪喃喃,擡手去摸裴漪。
裴漪低頭給摸,眼睛彎成月牙,聽到路先雪溫柔地說,“是因為你陪我睡覺嗎?”
貓當然是貓啦,貓自然是不會說話的。
裴漪晃了下尾巴,跳下沙發跑到門邊,擡起爪子撓了兩下門。路先雪以為它想出去,準備過去開門,但門立刻被無所事事到處撣灰的黃心理醫生打開了。
正裝得體,還戴着眼鏡看起來就很專業的黃心理醫生笑眯眯地問:“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路先雪無語凝噎,覺得可能這是什麼動物療法,偏偏還真讓失眠多夢的她睡了個好覺,不由道:“好點了。”
“那就好!”黃楚靈眯了下眼睛,自覺接到大客戶,正想跟路先雪約下次複診的時間,卻見腳下的毛茸茸走到路先雪腳下,站起來扒着路先雪的腿,擡起一隻爪爪觸碰路先雪拿着手機的手,還拍拍。
裴漪:手機,她的手機。
“嗯?”黃楚靈看着被裴漪吸引低下身摸毛茸茸的路先雪,自以為意會裴漪的意思,眼睛一轉,瞳孔瞬間變成了金元寶,在路先雪擡頭時又變成專業醫生模樣。
“是這樣的路小姐,如果您對我們绯绯的試用滿意的話,不妨考慮我們心理咨詢室近期開拓的新業務:绯绯代養!”
黃楚靈熱情地說:“您可以将绯绯帶回家養,一天隻要……一千塊,按日計費,包月九折,可預繳費,随時可退,多退少補!”
路先雪手還按在裴漪腦袋上,聞言愣住。
裴漪也愣,仰頭。
一人一朏同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