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霏的腦子像是無數根針紮那般刺痛，她固執地默念着，重複着，抵抗着莫名的思想鋼印。

她喜歡——喜歡——

“怎麼了？”一雙手撫上蘇辰霏的太陽穴，在她頭疼欲裂之時緩慢又強勢地頂之以溫暖的氣息，然後細細密密地疏通着蘇辰霏的大腦皮層，直到那些針刺一般的鋼印慢慢隐去。

别…别……

時雨的貼心漸漸從縫.隙之中緩慢又強.勢地丁.頁入，蘇辰霏幾乎燒了起來，她胡亂地伸手抱住時雨，眼尾滲出莫名的滿足的淚。

“時雨——”蘇辰霏輕喚。

“時雨——”蘇辰霏嗚.咽。

她胡亂地想要靠近，卻全然被時雨制住，隻能像是渴水的魚那般仰頭——

蘇辰霏看着時雨鎮定的模樣，她眼尾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時雨，”蘇辰霏的淚滾落下來，就像是雪山上滾落的晶瑩雪蓮，“時雨時雨時雨——”

“嗯？”時雨仔細對抗着蘇辰霏腦内的雜質，隻能循着本能哄着蘇辰霏。

“時雨——”蘇辰霏眼尾胭紅，腦内的顫.動比現實來得更加迅.猛，她嗚嗚落淚，一顆一顆地砸在時雨心上。

時雨的手還在蘇辰霏的太陽穴為她緩解，她覺察到蘇辰霏腦内的滞.澀，還在幫她梳理，隻是她又不忍蘇辰霏落淚，晶瑩的淚珠好似瑩.潤的珍珠，一顆一顆都重如千斤。

“時雨……”蘇辰霏亂了腦子，也亂了分寸，她委屈極了，嗚.咽不知所雲，隻能一味嬌.聲叫着時雨的名字。

得不到、得不到、得不到——

“好啦。”時雨輕哄。

下一秒，蘇辰霏就感覺到了眼尾的溫熱。

時雨吻上她的眼尾，靈巧地用舌.尖勾去了她的淚，“别哭了，嗯？”

蘇辰霏呆住了。

她整個人……又紅透了。

時雨一臉正色，正直的光讓蘇辰霏的隐秘心思都被一并照得光亮坦蕩了。

好像剛剛就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簡單地幫忙擦淚而已。

蘇辰霏卻覺得自己軟和成了一團水，她恨不得是自己被囫囵含.在時雨的舌尖，水意浸.潤，蘇辰霏隻覺得自己好像——好像——

【叮，蘇辰霏失意值-5，目前55，請宿主查收】

時雨正要拉着蘇辰霏起床，蘇辰霏慌亂地見自己裹在被子裡，說：“你、你先起。”

時雨聞言回到自己房間，打了一套拳，淨身洗漱了一番，才聽到蘇辰霏打開房門。

蘇辰霏起床時間有點久，時雨想。

***

陳甯難得主動等蘇辰霏一起吃早飯，她糾結要不要幫謝韻之，也想再試探試探蘇辰霏對自己的态度。

陳甯緩慢又惴惴地吃着，直到看到蘇辰霏和時雨一前一後地下來，蘇辰霏的視線總是不經意間落在時雨的身上，仿佛怕時雨走那麼幾步路就會摔了似的。

她對自己在意的人一直都很好。

陳甯突然被刺了一瞬，在蘇辰霏和時雨靠近餐桌時，她一點胃口也沒有，直接起身，像是落荒而逃。

陳姨看向陳甯留下的早餐，怕蘇辰霏怪罪，直接先抱怨道：“這孩子，明明是特地等您，現在您來了她又羞跑了。”

陳姨畢竟是陳甯媽媽，自然幫陳甯說話，話語之間也讨好了蘇辰霏，想說陳甯對蘇辰霏親近。

蘇辰霏知道陳甯怕自己。

又要又怕。

以往蘇辰霏或許還會在意，但是現在的她已然不同了。

蘇辰霏的視線沒有落一分一毫在陳甯身上，時雨倒是看了一眼陳甯的背影，似乎想留陳甯。

蘇辰霏故意弄掉了勺子，時雨的注意力果然被蘇辰霏拉扯，眼疾手快地伸手撈住下墜的勺子。

“時雨真厲害。”蘇辰霏唇角輕勾。

“那是自然。”時雨也不客氣，直接應下了這句厲害。

或許是蘇辰霏這句話起了效果，時雨的心裡也暖洋洋的。

蘇辰霏喜歡看時雨笑。

幹燥、溫暖、純粹。

不含任何雜質的笑。

一如時雨對她的好。

臨走前蘇辰霏讓時雨先走，她則是留下冷聲對陳姨說：“以後别讓陳甯在主樓吃飯。”

陳姨愣了一瞬，随後應“是”。

等到蘇辰霏和時雨走後，陳姨的後背才出了一身冷汗。

好像自己和甯甯這些年……确實過界不知本分了，她們不是主人家，卻不自覺地将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主人。

好在蘇辰霏也不太計較，不然她們這樣在其他家都夠被辭退多回了。

要提醒甯甯才是。

***

時雨照例和蘇辰霏一起在辦公室辦公。

不過時雨因着早上的事情，有了幾絲疑問。

她呼叫出系統——

【蘇辰霏的身體，怎麼回事？】

【三個月，是你的期限，本來也是她的期限。】系統的聲音冰冷，【她在這個世界的設定本就是為女主獻出生命和其他所有的女配，即使她從江邊被救回來了，她也會慢慢走向死亡——比如腦癌，那是她既定的、被限定必須獻祭的命運。】

【什麼叫做……本來？】

【你的功法，正好能幫助她清除腦内屏障，延長她的壽命。】系統說。

【如果我走了呢？】

【如果你走了……】系統的聲音顯.露.出不屬于機械的輕快和黑暗，【她就死了呀。】

【她本就該死，不是麼。】

【難道……你會為了她留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