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一個中年女人接過了話筒,“你好尹宓,我是顧貝曼的媽媽。她今天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所以你能不能仔細想想,你們分手前後還有沒有發生什麼?”
尹宓轉過頭去看自己床頭的鬧鐘,上頭的短一點的熒光指針指向一。
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一個幾歲的小姑娘能跑到哪裡去?
尹宓家裡有錢,父母更是緊張她的安全,從小揪着她講過許多案例,頭一個要緊的就是警惕任何突然靠近你的人。
她立刻想起來自己透過車窗看到的那個影子。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忙亂,有的人在說“今天冰場誰值班”、“快問”。
他們慌亂的甚至沒工夫同尹宓說聲謝謝,就啪的一下挂斷了電話。
尹宓體諒,他們必然是去和冰場核實了。
她原本是想把子機放回充電座上,但被這一通夜半來電吓得心率現在還沒下去,手也沒了力氣。
子機順着她的床鋪落在鋪了地毯的地面上,隻收了點皮外傷,連電池蓋都沒被摔飛。
隻有尹宓,今晚是睡不着了。
·
教練的電話再一次打給冰場。
他們在之前其實也想到了,可能是顧貝曼一時熱血上頭,練習沒注意時間。
但電話打過去,今晚負責鎖門的人信誓旦旦自己走的時候冰上一個人都都沒有。
他們又想可能是和訓練班其他朋友出去玩了。
雖然顧貝曼孤傲得很,小小年紀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但萬一她轉性了呢。
得到的答案仍是清一色的沒見到人。
最後還是教練提起尹宓,問顧貝曼媽媽有沒有給女兒這個朋友打電話。
“尹宓?”顧母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是我們之前推到你那裡的小丫頭?她們倆怎麼玩到一起去的?”
“你這當媽的,連孩子喜歡跟誰在一起都不知道。還擱這兒有一句沒一句的。”教練急的直拍桌子,“那是你親生的女兒嗎!”
“那我為她糟那麼老大罪,還不是我女兒了。”
顧母還要說什麼,被教練一手阻止。
電話打了第二次,冰場那邊可能終于知道這事兒不是開玩笑的。他們負責人聽聲音是個挺年輕的女士,一邊向顧母道歉,一邊拿着電話快速安排下去。
今晚負責鎖門的那漢子終于被三請四催地拖來了冰場。
他臉很紅,一開口就是沖人的酒氣,“幹、幹啥啊!我說了那裡頭沒人!連個鬼影兒都不可能有!”
負責人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你擱這兒揚了二正的,開門!”
鎖門的人掏了半天,那一大串鑰匙還卡一半在褲兜。負責人終于是看不下去,直接一把搶過來,蹲下去開門。
鐵門卷起來的巨大噪音在穹隆結構的冰場裡回蕩,充分顯示出冰面上的空。
“你、你看嘛,我說沒人、沒人!你愣是不信。”
負責人瞪了他一眼,“挨個屋找一圈!”
“找什麼找啊,那小姑娘又不是個傻的,真被關起來了不知道擱裡頭打個電話啊。”
“打你大爺的,那丫頭才幾歲,家裡能給她配個電話。”
負責人的鞋跟在走廊裡敲出一陣急促的音,如同今夜無法入眠的所有人的心跳。
冰上沒有。冰場四周的觀衆席也沒有。
更衣室沒——
負責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閉嘴!”她沖着還在嘟嘟囔囔的男人噓了一下。
有很輕微的敲擊聲,但富有規律。
敲、停、敲,敲、停、敲。
負責人擔心是自己幻聽,快步又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
也許是聽見了人的腳步聲,那敲擊的聲音一下打起來,甚至變成了可謂是撞擊的動靜。
這下滿口酒話的男人也醒了。
兩人對視一眼,撲到那正在震動的櫃子前。
“閨女,閨女是你嗎?你别急啊,别急。”負責人沖上拉了半天發現這櫃子竟然是鎖起來的。
她生氣地踹了負責鎖門的男人一腳,“愣着啊,趕緊取鑰匙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