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都賣出去了,臨時跟人家說不好意思因為一點意外我們需要更換演出卡司,麻煩你們忍一忍哦。
這合适嗎?
觀衆肯定不幹啊。
做哪一行口碑都是第一位,修藝的同時可不能忘記修德。
領導的語氣還是一樣,“這是促進文化交流的大事,團裡選擇你也是看中你的能力。小顧啊,你這樣年輕優秀的首席正是興勤奮發的時候,舞蹈界的未來還要你們撐起來啊。”
顧貝曼看到這樣的語氣就起火。
上一回他們這麼和她說話的時候,她被騙去拍了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綜藝。還不知道那導演要怎麼剪呢,剪出來又有多少風波。
她自己都無所謂,反正最好的距離無非台上與台上,要麼台上與台下。觀衆頂多在台下大罵退錢,又不至于沖上來打她。
尹宓要面對的可是大過年的中國人,一個比一個閑,一個比一個蠢蠢欲動。
她本來就老挨罵了,心态又不穩定。
這遇上大賽前炸一炸,今年這冬奧還得了。
“舞團的未來是觀衆撐起來的。”幸好是發消息能給顧貝曼留出措辭的時間。她把尖銳的言辭柔和地藏起來,“至少該拿出一份對觀衆的處理方案吧?”
顧貝曼發誓,這群領導要是再不說人話,她就不打算溫和措辭了。
“我會讓他們發通知提前告知的。這次不用等報銷,團裡給你把機票和酒店定好。”對面直接一錘定音。
顧貝曼真是想和他們說我不幹了。她現在還能忍住怒火在手機上敲敲打打,而不是直接沖進辦公室和他們說“滾”,真是這些年涵養越來越好了。
“我需要為我的觀衆負責。如果團裡不能處理,我不會參加會議。”她将消息發出去,關掉了屏幕。
人人都知道衡量利弊。
但顧貝曼要随心所欲。
她以前是直接作弊,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從耳朵裡聽到了結果,所以無所畏懼。
現在沒有了BGM開挂,她還是希望自己去堅持一些在别人看來沒有用的東西。
她失去的隻是一個能力,不該是自己的尊嚴。
“行吧行吧,年輕人做事就是想什麼都要。你和小趙聯系吧。”
小趙是團裡管商務運營的同事,一般同各地劇院聯系的都是他。
顧貝曼從衆多的微信好友裡把他提溜出來,将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對方的對話框上一直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中”卻遲遲沒有信息發來。
顧貝曼:“有話直說。”
小趙:“首席姐,您真是首席。”
不好說他是在嘲諷還是贊揚,顧貝曼也不在乎。
“總之麻煩你。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及時溝通。”她隻在乎工作能不能完成。
對方回了一個“收到”。
顧貝曼算是送了一口氣,這才打開領導發來的文件。
一個如同往常一樣的交流會議,會同一些當地的高校聯動,算是西洋式的高雅藝術進校園。
她往下拖,看見幾個站點,裡頭赫然寫了個德國慕尼黑。
顧貝曼一頓,開始飛速計算日期。
這種公務出差的時間一般卡得比較緊湊。流程也會比較繁雜。她能不能擠出來一點時間……
給尹宓一個驚喜?
歐洲都是小國家,即便是從東頭走到西頭也用不上幾小時,而給出的會議地點離落選賽舉辦地點奧伯斯多夫也很近。
顧貝曼想到什麼就開始行動。她迅速查了這兩個地點之間的交通,發現坐火車兩個多小時,而開車隻要一個半小時。
考慮到德鐵日益癫狂的準點率,顯然是開車更方便。
至于日期,會議結束那兩天正好接上落選賽。
她又打開微信敲敲小趙:“機票幫我買延後一點的。”
對方回複:“為啥?”
“倒時差。”顧貝曼大言不慚。
小趙同志看了看緊湊的日程安排與緊巴巴的截止日期,也算是理解這位還在氣頭上的首席。
因公出差順便玩兩天嘛,大家看破不說破,便頭尾都給她撥了一天休息時間。
時間雖然緊張,對顧貝曼來說也足夠了。她迅速開始在準備駕照翻譯與租車事宜,順便四處找人脈要落選賽的贈票。
走,我們去偷偷看尹宓的自由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