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風,熾熱的心在跳動,即使枝丫含霜,也擋不住那顆太陽。-
青州的冬季總是來的那麼措不及防,在秋季末尾就能感受到陣陣強風,薄弱的外套在幾天的時間内換成棉襖。一到這種時候就總下雨,天上像是被黑暗籠罩,看不見日光。
而這種天氣,恰好是高中生最想要到來的,早上不用跑操,睡眠時間也可以多幾分鐘。
“聽說了嗎,今天有轉校生,外省來的!”
大清早坐在教室,不少同學已然睡了過去,少數睜着眼的在讨論剛才的話題,“轉校生”。
“真的假的,葉皙你的話還能信麼。”
“必須信我啊!這次包真的,聽說要轉來我們班,要是假的我倒立吃泡面給你們看!”
說話的是一個清瘦的男生,小麥膚色襯托,深藍色校服間還透露着白和紅,頭發寸頭,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聲音很大,吵的靠窗最後一排角落裡的女生有些不耐,而她的身後則是一個偌大的紅色垃圾桶。
“同學,請你們小聲些。”
聞言,他們的聲音才落了下來,從入學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就覺得不是好相處的,對誰都很冷淡,所以也一直沒有朋友,眉眼好似和這時的冬天一樣,冷的刺骨。
趴着頭,烏黑的長發并未紮起,而是分散在兩邊。她對新同學到來的八卦沒一點興趣,隻是想好好的多睡一會兒,高中的學業匆忙,壓力也大,但又同時能感到歡樂……
那名叫葉皙的同學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她,聲音再小一點就什麼也聽不見了,他說:“都開學一學期了,我就沒見過謝卿山對誰多說過一句話。”
湊在周圍的同學紛紛投去目光,最後點了點頭。
“起來起來,都起來,不跑操是讓你們複習學過的内容,不是讓你們來睡覺,要是想睡就回家睡去,你們學習是為了我還是你們父母?還不是為了你們自己!”教導主任突然出現在後門吓了幾人一跳,矮小,地中海,黢黑,給人一種小學生既視感,要不是臉上有皺紋還真就以為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音量很高,唾沫星子都吐出來了不少,趴在桌上的同學紛紛不情不願的擡起頭,有哀嚎,有不滿,而教導主任根本不當一回事,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謝卿山深吸一口氣擡起頭,捂臉又眯了會兒,五點多起床有點要命。明明可以直接索他們命的,卻還給了睡覺的時間——
走廊外,教導主任身後,澄一純背着粉色小熊書包站在那兒,兩邊麻花辮和圓圓的臉襯得她可愛,特别是那雙大眼睛,好似有無數星河璀璨,她的皮膚白,鼻梁兩邊各有一顆痣,越看越靈動。
花了幾天時間轉過來,剛進校門就得到了入校“禮物”,是一身校服,行李放下後就換上了。
其實還是有點舍不得之前的同學,雖然現在隻是高二上半學期,但總歸不舍好朋友。
“跟我進來吧。”教導主任不知何時回過了頭,“三班雖然不及一二班,但總體來說還算好的,還有幾個空位你也可以選一選。”
澄一純點頭笑了笑:“好,謝謝主任。”
跟着從前面走進教室,澄一純站在講台上,原本還有困意的同學瞬間來了精神。
教導主任:“向同學們介紹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澄一純,以後就是同學了,請多指教。”說話時目光在教室掃視,隻有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和靠牆第三排有空位,再者就是靠窗最後一排。
最後,目光落在了謝卿山旁邊的空位,還不等教導主任問,她便說了出來。
側過頭說:“主任,我想去最後一排的位置。”
主任皺着眉看了眼,不确定地問:“你确定嗎?”主要是怕反悔,謝卿山沒給過誰好臉色,更何況這位新來的,萬一打起來了……
謝卿山疑惑的目光投來,兩人剛好對視,澄一純回笑,然後點了點頭,說“确定”。
既然這樣主任也不再多管,說了句“書待會有人給你送來”就讓她下去了。
走到所選的位置坐下,剛想熱情的打招呼就見她别過了頭,看向了窗外。玻璃上的小雨不斷增多,形成了沒有傷害力的“瀑布”,拍打的聲音有些刺耳。
收回手,把書包塞進桌洞才說話:“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既然是同桌,那就好好認識一下,以免名字都叫不出來。主任來過之後教室異常安靜,她也沒注意到同學們的目光向自己看來,謝卿山不語,澄一純不解,直到聽到細小的“噗呲噗呲”。
回過頭順着聲音看去,就見葉皙捂着嘴跟她說:“她人不好相處,勸你還是離遠些吧。”
“……”不好相處,真的不好相處麼——澄一純皺了皺眉。
葉皙說話的聲音不小,謝卿山聽得見,不知是故意打他臉還是怎麼着,罕見的回了澄一純的話。
“謝卿山。”
其他同學和葉皙:“???”
不兒,她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之前不是這樣的啊!不兒!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你長得很漂亮,名字很襯你。”澄一純真誠誇贊,是實話,無虛言。
背對着她,謝卿山表情一愣,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心裡,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問:“其他地方也有空位,怎麼選擇來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