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屋内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昏暗,但不難看出給自己開門的是個女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外面冷就别愣着了,快進來吧。”女人側過身為她讓出一條路。
閉眼深吸了口氣才進去,女人關上門後才打開燈,眼前頓時亮了起來,這才看清來人的樣子。
藍色睡衣和長發,快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
在十七年的記憶裡,對面前的女人是模糊的,樣子模糊,感情模糊。唯一記得的,隻有她的名字——“季重錦”,這是姥姥親自取的。
姥姥曾說在季重錦出生時,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詩,“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名便取于此處。
周圍陳設簡單,基本都是黑藍色調,該有的全都有。從進門澄一純就站在門口,好似自己是一位客人,來到了别人家做客,有些放不開。
見她有些拘束,季重錦眼裡滿是心疼,明明是自己的親閨女,十幾年來卻不曾見過幾面,都快成年了才想着彌補,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一純。”喊着名字,走過去想牽起她的手,卻被躲了開來,手懸浮在半空愣了愣,心裡也有了些失落,漸漸垂下了眉眼。
盯着眼前的人,澄一純心裡不知作何感想,有些抗拒,甚至有些難過。而,季重錦也明白不能急于一時,得慢慢來。
似是意識到剛才的不妥,澄一純臉上強扯出一抹淡笑:“媽,請問我的房間在哪兒。”
聽見她開口說話才又重新擡起眸,苦笑兩聲:“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隻是上次你沒在這兒住,直接回學校了……”
說到最後聲音就已經很小了,甚至有些聽不清。
“今晚,明晚,我都在。”這句話像是在安撫季重錦一樣。聞言,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走到某處門口,季重錦雙手搭垂搭在身前:“這就是你的房間,你爸爸他睡了,等明天,等明天你起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澄一純點了點頭,禮貌道了謝。
盯着她進去的背影季重錦心裡泛起一抹心酸,眼淚不知何時滑落了下來,随意抹了一把就回房去了。
房間很簡樸,有一股小清新的感覺。把書包放到了木桌上,才躺了床上去。
閉眼躺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從書包裡拿出手機,剛打開就看到了好友通過的申請。
[卿:……你的名字……]
說實話确實有些怪感,剛想解釋就見屏幕上顯示“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愣了一瞬,删掉了對話框裡準備解釋的話。過後對面久久沒有說話,原本以為就是這樣了,準備關上手機的上一秒,又聽到了消息提示音。
[卿:你跟阿姨相處的怎麼樣?]
看到這句話嘴角揚起一抹淡笑,心說沒想到還挺關心人的。
打字回複:
[上卿:還好,沒說太多的話。]
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對面才回:
[卿:嗯,葉皙給我發消息說明天下午出去,上午有空嗎?]
[上卿:有的,怎麼了?]
這次等了十分鐘對面還是沒有回的,一看時間十二點多了,心想大概說睡過去了吧,于是自己也放下了手機,躺在了床上關了燈。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未得到回應漸漸熄滅。
許是來到新的環境并不适應,大半夜睡得五六點就起了,即使困意席卷全身,可再怎麼睡也睡不着了,也因早起有些疲憊,精神不佳。
依靠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外面從灰暗到亮起不過一小時的時間,大約七點左右屋外才響起些動靜,聽聲音是在做飯。
這下才拿起床頭的手機來,剛打開就收到了兩條來自不同人的消息。
想了想,還是點開了與謝卿山的聊天框。
昨天晚上一點:
[卿:昨天寫的卷子有什麼不懂的麼,或者說有時間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嗎?]
想了想,回了句:[抱歉,昨晚睡着了,可以的,你挑個時間吧。]
對面好似一直在盯着消息欄一樣,剛發出去沒三秒就來了消息。
[卿:嗯,8.30吧,門口見。]
[上卿:好。]
回完就放下了手機,起身下了床往外面走去,屋内沒有洗漱間,就隻能去其他房間看看。
昨天晚上穿着校服睡的覺,早上起來還能聞見昨天吃燒烤的調料味,濃的很。
打開衣櫥調了一件白色衛衣和黑色長褲換上,剛走出門去就與客廳裡的季重錦打了個照面。
笑着走過來:“怎麼醒的這麼早,周末不多睡會兒嗎?”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說,“待會和朋友出去,大概晚上回來。”
總得報備一下吧。
聞言,季重錦點了點頭,話語間透露着小心翼翼,“是不是今天早上動靜太大吵到你了?”
澄一純搖頭否認,沒說是因為睡不習慣的原因,“大概是昨晚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