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離市區有些遠,但好在不算偏僻,白亮的牌子在夜裡很顯眼,想不注意都不行,周圍停的車不少,看來是24小時營業的那種。
三人下了車,貓安靜的趴在澄一純懷裡,順着它的毛很享受,能聽出細小的打呼聲。
走進去每個架子上都有各種各樣的貓貓,有受傷的,還有寄養的,籠子裡也關着些,不知道為什麼,三人剛前腳剛踏進去就傳來一陣“喵喵”叫。
沒關起來的那些很多都蹭在她們腿邊,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摸。
而不遠處有細小的哭泣聲,幾人擡眼看去就見一個獸醫抱着一隻梨花貓往手術室裡走去,而它的主人則是被另一個獸醫拉着,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依依不舍的伸着手。
“鞋墊!你别丢下我鞋墊!爸爸這就來救你!!!”
“鞋墊”大概就是那貓的名字,還真是奇怪。
梨花貓也很配合,在獸醫懷裡嗷嗷叫,直到進去關上門,再也不見彼此。
季重錦歎了口氣,皺眉說:“一看就是生大病的貓。”
接着,男人瞬間收斂起了眼淚,在臉上随意的抹了一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打開了短視頻,接着就大笑了幾聲,跟剛才的那副面孔根本不一樣。
季重錦見狀:“……”
話好像說早了。
“那是要做絕育的貓,很多貓主子都會演這一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生朝她們這邊走來,眉眼中帶着些許寒光,長發散落在後,雙手插兜。
随即揚起了一抹笑,對季重錦說:“好久不見,同桌。”
左上角的小口袋裡挂着工作牌,上面清楚的印着她的照片,寫着“陳溫”二字。
看到來人,季重錦嘴角笑了笑,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是好久不見,你和小于還好嗎?”
陳溫點頭:“嗯,挺不錯的,她說剛才給你發了消息,說是你女兒回的。”
轉眼看了一邊的兩人一眼,彎眸笑了笑,“沒想到你生了兩個孩子。”
此話一出,謝卿山趕忙否認,雙手垂直兩側,低下眸子淡淡地說:“我是季阿姨朋友家的,不是她閨女。”
陳溫了然,沒再多問,氣氛凝固一瞬。
澄一純率先打破,抱着貓走上前:“陳——姐姐,它耳朵受傷了,可以幫忙看看嗎?”
“給我吧,我去和小于給它看看怎麼弄。”接過懷裡的貓轉身往後面走去。
然後回到謝卿山身邊,趴到她耳旁悄悄對她說:“其實你可以喊我媽也喊媽的,反正我不介意多個姐姐。”
剛才沒說是覺得不合時宜。
謝卿山聞言,默默的點了下頭。
三人坐到位置上等待,旁邊就是那狸花貓的主子。
手術室的門打開,他立馬收起手機湊了進去,細微的哭喊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墊兒啊!爸對不起你,你以後隻能做個太監了,墊兒啊!”
還有其他獸醫的聲音。
“它身上有點兒味道,多久沒洗澡了?”
哭喊聲停了一瞬。
“一周洗一次啊,怎麼了?”
“……它身上有味道,又酸又臭,你用什麼給它洗的?”
“額,要不你猜猜為什麼叫鞋墊?它平常就愛趴我鞋上。”
嗯——
是個有味道的名字。
也是個有味道的小貓。
接下來的話沒再聽下去,三人有些安靜,現在寵物醫院裡的人已經很少了,季重錦倚靠在椅子上,仰頭閉上了眼。
這個點困也正常。
倒是兩人精神抖擻,一點兒困意都沒有,感覺熬到明天不是問題。謝卿山似是想到什麼,問:“你想好給它取什麼名字了嗎?”
呲,這還真沒想過。
“我取名廢,之前喊村裡的一條黑狗叫黑狗霸王,喊鄰居家小兔叫大丫,想名字的事兒——要不還是你來吧。”澄一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說實話,謝卿山有些意外,剛開始聽到她說“取名廢”的時候還以為能有多廢,現在算是知道了。
這跟手術室裡的男人取名有一拼。
“那就叫鳳凰吧。”
“有什麼寓意嗎?”
“就當這次過後,涅盤重生,迎接接下來的好生活了,不止是對它而言,也包括肚子裡的小貓仔不是麼。”
嗯——澄一純鼓嘴思考,名字倒是個好名字,點了點頭,“那就叫鳳凰吧。”
陳溫抱着鳳凰出來,兩人站起身上前,它的耳朵上的樹枝已經被弄下來了,好在傷口不算大。
“它耳朵上了藥,這幾天不要給它洗澡,也不要包傷口,就這樣晾着就行。”陳溫邊說邊摸懷裡的貓,溫笑,“很乖的一隻貓,你們還沒有買貓糧吧,我這裡剛好有些,拿一袋回去吧。”
把鳳凰放到謝卿山懷裡,掏出手機亮出自己的二維碼,“加個聯系方式吧,要是它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聯系我,當然,貓的吃食我這裡也是很多種類的,也有些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