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輝,天剛有一抹亮光,隐約間還能看到不少星星,今天得返校,所以起了個大早來收拾。
今天的雪比昨天小了很多,但路上的雪還沒人打掃,打車的話是打不到了,原本兩人是打算走着去,學校離的遠倒是又成了個問題。
跟她來到對面門前敲了敲,是來拿幾件衣服的,開門的是溫遊滿,身上還穿着白色睡衣,看來昨天沒走,在這兒睡得。
“我來拿衣服,拿完就走。”
說完就走了進去,澄一純緊随其後,完全忽略了溫遊滿這個人。
視線落在她們身上,溫遊滿帶笑挑了挑眉,“脾氣還真不好。”
這是澄一純第一次來謝卿山家裡,以簡約風為主,謝勇不在,估計是去上班了。
走到最角落處的房間,木門上有很多裂痕,也有很多腳印,打開門就有似灰塵般的東西撲面而來。
不禁讓兩人咳了幾聲。
裡面放着很多雜物,隻有一張床還算幹淨,衣櫃的門也是爛的,甚至有一半的門搖搖欲墜。
如果不說是卧室,差點以為是雜物間。
“這是你房間?”
澄一純又問了一遍。
“是我的。”
謝卿山坦然道。
待人不好就算了,房間都給這樣的,謝勇還真是壞,澄一純心裡這樣想着。
輕輕打開衣櫃,發現謝卿山的衣服少之又少,加起來不過十件,大部分已經被洗的有些發白,其中還有兩套校服,澄一純見狀皺了皺眉,“你這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啊。”
面對她的埋怨,謝卿山隻是低低地笑了笑。
深歎一口氣。
是啊。
這都是過得什麼日子,可這些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早就習慣了。
可當澄一純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又感到心酸和委屈,有無數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也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想把這些的年所受的不公都講出來。
熱淚在眼眶邊緣打轉,而十七年裡所經曆的一切,終将是謝卿山心裡抹不去的一道傷疤。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轉動眼球沒讓眼淚落下。
歎了口氣,臉上挂上一抹牽強的笑,不停的疊裝着櫃子裡的衣服,說話的聲音也因剛才的情緒變得有些斷斷續續,“想好待會怎麼返校了嗎?”
澄一純注視着她,心裡情緒複雜,搖了搖頭,然後幫她把衣服裝在了透明的袋子裡。
所有的東西基本都在這兒了,就這些東西,是謝卿山十七年裡的所有。
“原來這就是你房間,謝勇還真是摳門,自己住好的,給你住這樣的。”溫遊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抱臂環顧了一圈,“啧”聲道,“等着,阿姨改天給你裝修一下,咱們也住好的,要比你爸的還要好。”
“不用。”謝卿山毫不留情的開口拒絕,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牽住澄一純往外走去,路過她身邊時停下腳步,微側過頭,“平常住學校我也不回來,裝修了也是浪費。寒暑假我會去打工,大學之後我就搬出去。”
這是想了很久的想法,一想到不用見謝勇,不用在這個家,就渾身輕松。
低頭看着緊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澄一純頓時感覺美滋滋的。
好想就這樣……牽一輩子的手。
等自己反應過來在想什麼的時候,心裡有些複雜,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謝卿山産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不是朋友之間。
也不是閨蜜之間。
而是——
想到這兒,澄一純趕忙搖了搖頭,當即否認掉了。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女生呢,根本不可能好吧。
自己明明是個直女,為什麼會這樣呢。
之前自己身邊的女性朋友也不少,可遇到謝卿山後好像什麼都變了。
謝卿山走在前面,而她還愣在原地,見狀,回頭問她,“你怎麼了?”
聽到聲音才漸漸回過神來,眨巴眨巴眼,搖了搖頭,支支吾吾道:“沒、沒事……”
溫遊滿把這一幕盡收眼底,挑眉笑了笑,“聽你們剛才說返校打不到車,我去送你們吧。”
謝卿山:“不用。”
剛走到門口,下一秒身後的人又說。
“走吧,我送你們去,外面雪都沒化,打車根本沒人接單,難不成你們要走着去?”溫遊滿笑眯眯的看着她,不依不饒,然後又故作思考地說,“那得走一下午吧?到那兒你們都遲到了。”
謝卿山頓住腳步:“……”
說得有理,澄一純也沒意見,能有人送就不錯了,再挑剔就不禮貌了,最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