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腰歎了口氣,突如其來的風吹得身上有點涼嗖嗖的,枯枝拍打的聲音也有些滲人,不禁讓她身體一抖,聲音也有顫音。
“卿山,你害怕麼……”
“你怕嗎?”
“……有點。”
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一雙溫熱的手包住,害怕的心瞬間安了下來。
“那我牽着你,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先回去等明天天明再來。”
反正什麼時候看都行,也……不太急。
謝卿山是這麼想的,但确實也很急,迫不及待的想看遍這裡的每一處,想尋到一絲來自媽媽的蹤迹。
“還是今晚一塊看完吧,明天我們出去找蘇稚。”
“嗯,聽你的。”
屋門輕輕一推就推開了,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響,門框上的塵土也掉了下來,連帶着幾塊牆皮和碎石。
眼前的一片黑暗,不禁讓她想起了之前偷摸看鬼片的時候。明明怕得不行,卻非要看,等鬼突然探出頭來,不僅是感到害怕,還有刺激——越看越上瘾。
可能是看多了的原因,導緻有時候一個人在黑夜裡待着,腦海就會不自覺的幻想旁邊有鬼,時不時還會環顧四周看一眼。
現在有謝卿山陪着,膽子倒是大了些,也會覺得安心。
總覺得,牽着自己的人無所不能,無畏不懼。
四方桌上已然落了不少層灰,輕輕一抹就是滿手黑,電燈泡也是老式的,衣櫃也是木頭的,看這架勢,感覺有十多年沒人住了。
牆上有根掉了顔色的綠線,輕輕一拉燈泡就亮了,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兩人有些錯愕,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還有電……
光線有點暗,但比手電筒好多了。
再往裡走就是卧室,感覺像是在野外探險一樣。
澄一純:“太刺激了。”
真的太刺激了,明明害怕又不想走,真是又菜又愛玩!
卧室裡,床頭櫃上放着一張相框,相框裡有一男一女,男的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看起來兇神惡煞。
女的除了胖些,就沒有别的明顯特征。
“一點都不像。”謝卿山垂眸,冷冷的盯着相框說。
“嗯?什麼?”澄一純問。
“明明是親生父母,生出來的孩子卻一點也不像他們。”謝卿山說。
沒見過周來弟,但見過溫遊滿,要是拿她那張臉來做對比的話,确實不像。
轉頭間,餘光瞥見了一處不起眼的桌子角旁,擺着一個白色的飲料瓶子,裡面插/着一朵花,順着走了過去。
蹲下,發現是蝴蝶蘭——
原本是三朵,因沒有水灌溉枯成了一朵。白色的花在這裡很是明顯,頑強不息——好似再等什麼人。瓶底已有了片綠底,時間長了都會有,見到花的時候兩人先是一愣。
随後,澄一純才問,“蝴蝶蘭?說不定是你媽媽養的。”
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季阿姨說過,她喜歡蝴蝶蘭,她要是喜歡,我也喜歡。”
往謝卿山身邊靠了靠,擡頭笑道,“我也喜歡。”
沒關門,外面有強風吹了進來,玻璃好似快要被吹破一樣,一直在響——
拿起瓶子站起身,不知是不是因為風的原因,蝴蝶蘭輕輕一吹就散了。落在的不是地上,而是飄在了謝卿山的肩頭。
就好像等親人來,在等她的到來。
先是一愣,接着就感覺雙肩上有一雙無形的手搭了上來。給人的感覺是溫暖的,眼前莫名浮現周來弟的面孔。
謝卿山頓時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失去很久了的東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澄一純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也許真如那天所說,離開的親人可能會以别的方式存在于你身邊。
隻不過,現在在謝卿山眼裡,周來弟是清晰的,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身體才變得透明。
等蝴蝶蘭飛離雙肩的那一刻,眼神才逐漸暗淡下來,“我看到媽媽了。”
澄一純點了點頭,“見到了就好。”
之後兩人便回了家,姥姥為她們收拾出來了一間屋,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村裡就開始流傳“周來弟她娘家昨天亮燈了,好像是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