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内,
桑梓面無表情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人,看得久了他也煩了,便開口問旁邊人,“小唐~ 這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K哥為什麼無緣無故對他這麼好?”
會所裡一直都在推陳出新的刺.激把戲,對他這個老油條來說簡直不要太駕馭輕熟,
“三杯酒”就是最新推出的遊戲,除了跟三杯雞名字雷同之外,可以說一點也不好玩,除了吊起上位者掌控他人生死的刺.激欲外,對他們這些人的演技要求就非常高了,
他來之前可是排練了好幾次,才熟練演出那種臨死的恐懼感,并且如果倒黴喝到了假死藥,他都要在那些顧客的面前完全消失掉,直接轉移到外地的分會所,
這對會所其實是個很高成本的遊戲,但顧客就是上帝,他們也不能有怨言,
但桑梓可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主家銷金窟,所以他打算能多賴一會就賴一會,大不了隻是裝啞巴,但他的渾身技術還在,不愁他的老主顧們不賞臉,
尹思陽從回來之後就一直陷入昏迷,本就蒼白的面容此時更是白的像紙一樣,桑梓看着這脆弱的仿佛輕輕一碰就碎的少年,妖媚的眼眸一轉,
“難道K哥最近喜歡這種小白花的口味?那我也可以啊,我加油減減肥好了。”
他郁悶的掐着自己盈盈一握的小腰,照照鏡子檢查自己濃妝豔抹的臉,
白面具男在旁邊歎了一口氣,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将年輕男孩翹起的呆毛捋順,“你怎麼樣都好看,沒關系的,K桑又不是什麼善茬,不可惜。”
桑梓對這話倒也贊同,剛剛演完那一場撒潑糾纏是真的累,還收效甚微,雖然他為了拿捏住客人,對每個主顧都表現的宛如真愛,畢竟誰不喜歡這種非自己不可的癡情美少年呢,
不過K桑仿佛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戲,絲毫不為之動容,甚至把他這種跟了許久的人推到“三杯酒”跟前,
想到這點桑梓就有點悻悻然,
“雖然K哥的性格确實不好琢磨,但……好歹是個大帥哥啊!”想到這點,桑梓又似乎頗為可惜,他扁了扁嘴,就又看向了K桑現在的新寵,
男孩此刻臉上完全沒有之前的嫉妒怨恨,他隻是翹起蘭花指,戳了戳尹思陽的臉頰,
“這孩子未免太瘦了……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肉,K哥怕是也想讓他先養一養吧。”
就在此時——吱呀的一聲,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正在床邊的倆人擡頭望去。
*
黑發的青年緊閉着雙眼,如玉雕琢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唯有輕顫的睫毛顯露出了主人的隐隐不安,
尹思陽此時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耳邊傳來遠處的風聲吹過松樹林的簌簌清響,周身充滿着一種獨屬于林木草香的清新味道,
如同陷入回憶一般的安甯,
不對,他現在在哪?
經曆之前種種,尹思陽心中不禁警覺,想起那高大男人在耳邊惡劣的語調,還有下半身那近乎被冒犯的,難以啟齒的快.感,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光是回憶起來他腦袋就大了一圈,
頭疼,真不想醒來面對那人,
然而等他一睜開眼,瞬間就被刺目的亮光刺激到,他擡起手遮擋,等到适應光亮後再睜開時,隻見整個視野都被樹林葉隙中流淌出的細碎陽光鋪滿,
眼前是無比寬廣的山林,郁郁蔥蔥,身下觸感柔軟,他低頭一看,自己正躺在綠茵茵的細軟草地上,落在身上的光與影如夢一般不真實,
頃刻間已換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