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維縱隻當這些話是世子教她的,為的是能讓她留下來。世子到如今還未有什麼姬妾,侯爺和将軍雖不着急,他們這些人卻都有些替主人煩惱。
如今世子能主動要求留一位姑娘在身邊,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雖然……過兩日必須得和世子談談,豈能讓姑娘給他牽馬,應當是他給姑娘牽馬。
葉芷苓并不知道陳維縱心中已轉了七八回,隻見他聽完蕭定瀾說了那些話後,便笑眯眯地說道:“好,那葉姑娘這些天便跟着我們吧,就是巡邊途中,什麼都不方便,粗糙得很,還請多擔待。來人,騰一個大帳子給葉姑娘住。”
“砰!”“哐!”
這夜,葉芷苓睡得正熟,迷迷糊糊中卻聽到外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葉姑娘?葉姑娘您沒事吧?快來人,把營帳搬開!”
葉芷苓頓時驚醒,然後才想起來現在她是蕭定瀾,不是自己出事,是蕭定瀾出事。她急忙穿起鞋子,披着外袍出了營帳。
并無大事發生,隻是蕭定瀾居住的帳子倒塌了,幾名巡夜的軍士正在搬開竹子和油布,将蕭定瀾救出來。葉芷苓快步上前,看着自己的身體發髻散亂,身上沾着泥土,手上腿上還打着繃帶,心疼不已,連忙将外袍給他披上,便要帶他到自己的營帳中休息。
“那裡還有一張躺椅,你睡床,我睡躺椅。”
“男女授受不親。不行。”
……葉芷苓無奈,我難道還會對自己的身體做什麼事嗎?她隻得再讓人勻出一間營帳讓蕭定瀾休息。
好景不長,葉芷苓剛睡熟不久,又聽得外面“砰”“哐”作響,随之又是軍士們救蕭定瀾出來的聲音,她隻能再給他安排一個結實的營帳。
啟明星升起時,熟悉的“砰”“哐”聲又起。
葉芷苓将被子掀開,雙手将頭發抓亂,不住地捶床。不是,蕭定瀾怎麼睡覺都能把營帳睡塌的!一夜睡塌三個營帳,說出去誰信啊!
她幽幽站在蕭定瀾身邊,說道:“到我那個營帳睡,可以嗎?别折磨大家了,世子殿下。”
蕭定瀾絲毫不領情,徑直穿好外衣,說道:“天快亮了,你也别睡了,該鍛煉體術了,你要和墨雲再熟悉一些。”
葉芷苓開始後悔自己走出營帳。
清晨的山間還有些涼,葉芷苓緊了緊自己的外袍,看着給自己牽馬的蕭定瀾,問道:“世子殿下,你們的營帳質量這麼不好嗎?怎麼一晚上塌了三個。”
“不該管的事情别管。營帳是好的。”蕭定瀾停了一步,似是要說什麼,又沒有講出來。
“唉,也許是我的問題。我小時候運氣很好的,隻要出門就能撿到錢,而且我的夥伴們現在都過得很好,比如文睿……嗯,他可是我們鎮上第一個中舉的人。隻是我現在年紀大了,運氣反而沒以前好了。昨天采藥碰上下雨,還掉下了山,你睡塌營帳,也可能是我的問題。”
蕭定瀾詫異地看了葉芷苓一眼,随之又被自己臉上浮現出的天真神色刺激到了,立刻回頭朝前看,“和你無關,别想這麼多。”
接下來的兩日,他們循着象兵的蹤迹在山間尋找。隻是剛下過雨,許多痕迹都消失了,他們并未找到更多的線索。
葉芷苓心中倒松了一口氣,若是真的尋找到了象兵,她肯定無法下手。
這兩天,為防止再發生倒黴事,蕭定瀾一直跟着葉芷苓,不敢離她太遠。墨雲這幾日也很聽話,葉芷苓騎着它從未有問題,她的騎術也越來越熟練了。
這日,他們正在南淵山西南斷刃峰下行走。突然有軍士來報,前方又發現了象兵蹤迹。
“我去看看,陳将軍陪着世子吧。”蕭定瀾徑直策馬前行,跟着軍士去前方察看。
葉芷苓隻來得及高聲囑咐一句:“小心!”
陳維縱笑着捋須道:“世子殿下不必擔心,這周圍都是咱們的軍士,出不了事。葉姑娘話雖不多,人卻爽快。世子殿下,這姑娘不錯。”
“那是自然。我當然知道她不錯,不然也不能讓她和我們一同巡邊。”葉芷苓非常得意。
他們在後面慢慢地朝前走着,蕭定瀾卻早就消失在前方,被樹木掩蓋了身影,葉芷苓心中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沒多久,便見前方一名軍士策馬匆匆而來,口中高喊:“禀世子、陳将軍,方才葉姑娘經過樹林時,一個馬蜂窩不慎掉在她的馬上,馬兒受驚,帶着葉姑娘朝前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陳維縱和葉芷苓對視一眼,急忙說道:“快叫人去追!”
“已有人追上去了,隻是咱們的馬都不如葉姑娘的馬好,她的馬又受驚了,不知能否追上。”
葉芷苓隻能認栽,都是自己的運氣害的,自己的身體還是得自己去找,她摸了摸墨雲,說道:“我去找吧,陳将軍,煩您帶隊跟上我們,我會留好記号。”
“是,世子殿下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