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子雖大,有六百多平,裝修卻很溫馨。
家政阿姨打掃衛生後已經離開,奶奶在世時愛擺弄花草,房子露台有一片屋頂花園,江彬在那裡種了很多奶奶喜歡的品種,回到家,江彬換好家居衣服,給花草澆水。
點了一份外賣,坐在中島台開始工作。
長泾影業那邊還有不少電影本子尚未啟動,今天都彙總到她手裡,哪些可用,哪些可能砍掉,還需要斟酌。
江彬打開電腦一個個看申報書。
電話在這時接進來。
江彬看都沒看,點了免提,
“哪位?”
對面響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很溫和又帶着幾分無奈,
“你在家?”
江彬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表哥穆允。
穆允跟她住同一個樓盤,兩棟樓離得近,江彬那邊亮燈,穆允在自己家裡看得到。
江彬拿着手機來到露台,雖然看不清,還是朝穆允房子方向揮了一把手,
“你沒在醫院?”
江彬的外祖家是中醫世家,到舅舅手裡,開了幾家醫藥公司,一個中醫館。
舅舅和舅媽生不出孩子,後來收養了穆允,他們死後,穆允把中醫館整合成了一家私人醫院。這家醫院,江彬占股10%,其餘的穆允和穆靈淑分,穆允自認不是穆家親生的孩子,隻給自己留了10%,其餘的股份全部給了穆靈淑。
穆靈淑從不去醫院,醫院一直是穆允在管理。
穆允十天有九天半在醫院,沒想到今天在家。
穆允回道,“有點累,在休息。”沒告訴她是姑父陸信打電話給他,說是看到江彬一個人,不放心,于是穆允回了家。
穆允明明是個孤兒,卻得到了爸爸媽媽全部的疼愛,相反江彬有爸有媽,卻跟個孤兒似的。
他們倆一塊長大,他把江彬當親妹妹。
“我在加班。”江彬道。
穆允知道江彬工作起來很不要命。
忍住沒問今天怎麼沒跟唐知頌在一塊,交待她,“聽說你上個月一直在出差,周末也沒休息,有時候别繃得太緊,”語氣一頓,溫聲道,“想吃什麼,我給你送來。”
穆允廚藝很好,但太清淡了。
江彬拒絕道,“我吃過了。”
她的小龍蝦和冰冰樂該要到了。
穆允挂斷電話。
江彬繼續看申報書,十分鐘後門鈴響起,物業那邊幫她把外賣送上來,江彬一邊吃麻辣小龍蝦,一邊喝冰水,起先還好,到了八點,突然腹痛,緊接着額頭青筋暴跳。
壞事了,忘了經期快來,貪吃了冰水和小龍蝦。
江彬有個毛病,經期來的前一到兩天,會發偏頭痛,痛得嚴重會引發嘔吐。
她連忙給穆允打電話,穆允匆忙趕過來,将她帶去醫院。
喂了一點配置的舒筋止痛口服液,給她上了幾個儀器,出了一身汗人才緩過來。
穆允一身白大褂站在病床前,看着面色蒼白的江彬,眉頭皺成川字,
“之前讓你吃的預防的藥你吃了嗎?”
那種藥要在經期前一周開始吃,一吃就嗜睡頭暈。
她還怎麼工作?
江彬按着太陽穴,有氣無力道,“忘了。”
這個病一直是穆允在治,在國外那些年基本止住了,自從進入江氏集團,江彬四面楚歌,就沒好好休息過一天,現在定期發作,除了緩解,沒有别的辦法。
穆允知道勸不動她,不勸了,給她喂了點溫水,坐下來陪她。
江彬左邊太陽穴的地方貼了一塊通經的膏藥,想起今天還有郵件沒回,小心翼翼撐起身,朝邊上沙發看了一眼,“我電腦呢?”
她出門時不忘把電腦順了來。
穆允雙手插兜還沒好氣道,“非得現在辦?”
“我一天不回郵件,就會耽誤一天進度,還有很多項目需要我審批。”
“回完郵件,可以睡覺嗎?”
這裡是穆允的地盤。
江彬不得不服軟,“行。”
穆允将身後的電腦遞給她,還幫她把病床上的隔闆升起,讓她方便工作。
江彬一口氣回了十幾封郵件,藥效發作,陷入昏睡。
唐知頌忙了一天,晚上九點多回公寓,熏了一天的玫瑰花有些受不了,出公司時讓李總助幫他把玫瑰花帶回家,公寓外有個露台,放在那裡養着更好。
李總助打理那些玫瑰花時,唐知頌在客廳接到一個電話。
“唐總,西南分區經理那邊正在接入江氏家裝的數據庫後台,那邊說是要江總的授權,結果一直打不通電話,他那邊很急,能不能麻煩您幫忙聯系下江總。”
這是銷售部總監打來的電話,估摸着以為今天七夕,唐知頌會跟江彬在一塊。
工作上的事,唐知頌從不含糊,垂眼道,“好。”
他挂了電話,從通訊錄裡翻到江彬的電話。
上回江彬給他打電話商量聯姻的事,唐知頌存了她的信息。
電話撥過去,遲遲沒人接,響第八聲時,終于接通,傳來一個帶磁性卻略不耐煩的男音,
“哪位?”
唐知頌愣了下,以為自己打錯,把手機拉開一段距離,确認是江彬的電話,目光不知怎麼落在窗外那束玫瑰花,俊眉微皺,毫無情緒開口,
“我是江彬的先生,唐知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