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道:“父親必然是回絕了,這不這兩日又找來一個玄清派的小輩,叫陸小白的,要撮合我倆。”
聞言,冷松吟手上微微一頓,“嗯”了一聲。
半晌,他終于落下一枚黑子,又問道:“那你近來學業又如何?”
蘇靈走到兩人面前:“那可有的說了。”說罷便把遊獵的經曆同兩人細細講了,末了加上一句:“父親還把陸仙師留下了,這陣子要在府上開壇講學呢。”
蘇曠呷了一口茶水,悠然道:“好事好事,是哪個陸仙師?”
冷松吟手上一頓,緩緩道:“是玄清派陸淨虛家那小子吧,叫陸清明的。”
蘇靈一拍手:“正是,此人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道法高強,長得也十分端正。”
冷松吟面色竟有些冷了:“這個人你不要想,他心無旁骛,是一心求仙的,你們并非良配。”
蘇靈一愣,反應了半晌,無辜道:“我哪裡想了……”
三人喝着茶聊了半日,眼見日落西山,在晨昏堂用過飯,才從清溪澗回到自己所住的後院。
明日陸修便要講學,卯時上課,蘇靈本想早睡,可在榻上翻滾許久也沒有一絲睡意。
隻因她心中一直在想昨日遇見的厲鬼,這鬼怪來的蹊跷,她今日去清溪澗,一件事是外出遊獵了許久,此番歸來要去拜見長輩,再有一件事就是想重遊昨日打鬥的場地,看看能否找到些線索。
逛了一圈,線索雖然沒有,卻被她發現一樣東西。
她在草叢中發現一絲黑霧,用銀針挑着裝進了封魂袋裡,那黑霧的氣息和昨日那厲鬼極為相似,想必就是那厲鬼身上之物。
反正此刻也無睡意,她想了半晌,起身把燈點了,在箱子裡翻出一件滋養魂魄的法器,乾坤盅,有這乾坤盅,就算隻剩一縷元神,置于盅内,好生滋養,便能養出整隻魂魄來。
她把玩片刻,從封魂袋裡将那絲黑霧取出,置于盅内,透過镂空銅蓋,清晰可見那縷黑霧在乾坤盅内緩緩旋轉起來。
雖然不知道能養出什麼,但總是聊勝于無。
如此折騰一通,更是睡意全無,索性穿上外衫,又遊蕩到清溪澗去。
此處山川秀美,人傑地靈,常能孕育出草木精怪等一些小玩意,蘇靈有次發現血祭術法不僅能收伏靈獸,還能收伏鬼魅精怪,之後便時常用血祭收一些鬼怪類的靈随。
此刻她又用靈符召出了三隻小鬼,想抓那奔跑的樹精,卻見劍光一閃,将那幾隻小鬼劈了個粉碎,那人的目光如冬日霜雪,冷冷望着她。
蘇靈本蹲着地上,循着那冰冷的劍鋒一路看去,又看見了一雙冷淡的眼睛,她疑惑道:“陸仙師?您大半夜不休息,來此處不會是為了抓我吧?”
陸修冷冷道:“你是如何收伏那些鬼怪的?”
她蹲的腳也有些麻了,緩了緩,站起來走到陸修身邊:“如您所見,血祭,不過這個術法我沒見别人用過,是我自創的,我不知道您是否知道……”
沒等她說完,陸修冷冷将她打斷:“身為修仙之人,遇見鬼怪不加以鏟除,反而收伏為己所用,而且你可知跟鬼類血祭,會沾染因果,折損陽壽,你的陽壽就這樣多嗎,可讓你折損在此處?”
蘇靈也聽不出這話是提醒她還是問責她,當下也有些不耐煩:“陸仙師,縱然我同鬼類血祭,也不觸犯修仙法門吧,人有好壞之分,鬼當然也有好鬼惡鬼,這些無法投胎的小鬼,遇到您這些正義之士,馬上就要魂飛魄散,我用血祭保他們魂魄,等來日他們功德圓滿,我再放其投胎轉世,我做的可是大好事,怎麼讓您一說,就好像是無惡不作了。”
陸修面色更冷:“強詞奪理,人鬼殊途,你本就不該駕馭此物,更何況風陵山莊剛出生魂之事,你再如之前一般放肆胡鬧,豈不是把風陵山莊更推于風口浪尖之處,這些你可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