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有錯在先,此刻也不想惹怒他,便任由他攙扶着往住處走。
回到房中,蘇靈趕緊脫了那靴子,按了按好像還好,并未脫臼,她踉跄着取了些藥膏敷在腳踝上,又洗了手,見陸修還在那裡站着,便道:“陸叔父,您先回去吧,我處理處理便好,都是小傷。”
陸修并不答她,隻道:“昨日給了你三冊書,說是今日要考,你既然沒去上課,那就現在背與我聽。”
蘇靈惶然道:“陸仙師,我這腳疼的要命,即便昨日背了下來,此時也全都忘光了,不如換個日子?”
陸修走到蘇靈身側,在離蘇靈較遠的一處坐了下來,擡手發出一道靈光,覆在那已腫到透明的腳踝之上,被這靈力一催,那腫脹感的确減弱了幾分。
眼見靈力源源不斷注入那處損傷,蘇靈不禁有些心疼這些靈力,她道:“陸仙師,這等小傷修養兩日便好,何須您的精純靈力來治療。”
她面頰绯紅,身上飄着淡淡的酒氣,陸修蹙眉道:“你喝酒了。”
蘇靈讪讪一笑:“一點點,什麼都瞞不過您。”
陸修垂下眼眸,仿佛不想再與她多說,直到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那聲音越來越近,随後一頓,敲門聲傳了進來。
門外有人道:“蘇靈,你在嗎,今早你說讓我晚些來找你,有些話要跟我說,不知現在是否方便?”
蘇靈壓低聲音:“是小白,我今早的确約了他。”
陸修聞言收回療傷的手,剛欲起身開門,蘇靈趕緊抓住他的手臂,更加小聲道:“你幹嘛?”
陸修蹙眉,剛要答她,蘇靈的手指已捂在他的唇上:“别說話,你我孤男寡女夜半共處一室,門外那人是家裡給我相看的夫婿,你又是那人的師父,此情此景,不覺得有些不妥嗎?”
陸修的眉心蹙得更深,也許是聽進去了蘇靈那些話,陸修也小聲道:“可你我本來也無事。”
蘇靈挑挑眉:“事實如此沒錯,可誰信呢?那好,我讓他進來,反正我無所謂什麼名節。”
陸修默住了,盯着蘇靈的眼睛不再言語。
陸小白再次叩門:“蘇小姐,若是不便我明日再來,若是方便我就進來了?”
眼見不得不應答,陸修一字一頓小聲道:“讓他走。”
蘇靈一笑,對着門口道:“小白,我已經睡下了,明日課上我再同你說吧。”
陸小白道:“好吧,那你早點休息。”
隻聽腳步聲漸漸遠了,陸修起身便要出門,蘇靈笑道:“陸仙師,你現在走可不是好時機,萬一小白想到什麼又折了回來,豈不是撞個正着,那倒不如一開始就讓他進來的好。”
陸修的腳步頓在原地,踟蹰許久,終于坐下了。
這一夜,窗外有些風聲,蘇靈也不知是何時睡着的,醒時是三更天,陸修早已走了,她打開窗子,一股冷風灌進來,激得她一陣咳嗽。
拿出那幾冊書看了一會,便起身收拾要去早課,蘇靈今日特意去得早,到了藏書閣時,陸修還沒到,她繞着附近那片竹林走了一圈,果然看見了坐在亭榭裡的陸小白。
他已經在那等了一會,見到蘇靈,先過來行了一禮。
蘇靈倒也不跟他見外,拿出昨日出城時買的一包果脯給他吃,陸小白一邊誇贊“好吃”,一邊問道:“昨日你說有事情要同我說,是何事呀?”
“這個……”
“你不說我也知道一些,”陸小白又往嘴裡投了幾顆果脯,“隻是這樣說可能有些唐突,你莫見怪。”
“你說,你說。”
“此次叔父帶我下山赴宴,是家中要讓你我接觸一番,我本意不急婚配,但又不想忤逆長輩,便來看看,”陸小白頓了頓,“此番一見,蘇小姐聰慧至極,世間少有,一聞千悟,勤學好問,功法路數自成一派,我是自愧不如,更不能談有何肖想。”
蘇靈連忙擺手:“小白兄言重,你若如是說,我當真是手足無措,無地自容了,你是頂好頂好的人,隻是你我二人做朋友極好,做夫妻好像有些不對,正好小白兄同我的心意是一樣的,如此說開真是甚好,我心裡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