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内陷入了安靜,所有人看着程鸢不免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程鸢的一番話太讓人傷心太讓人失望了,大家本是一家人,再是不和睦,也不會指着老爺子的這般說話。
他們本就不喜經商,有人在前邊頂着,他們及時行樂就行了,多少年的榮華富貴了,若是因為程鸢插手,多少人等着看程家笑話呢。
“我告訴你,隻要我在一天,你程鸢就一天别想掌管公司,明天我會召開董事會,程嶼川不回來,我也自會有其他人選!”
老爺子氣得心髒都起伏不定,拿着茶杯的手都不穩當,他不再看程鸢,一個裝睡的人永遠都叫不醒,他也是仁至義盡了。
程鸢放聲大笑,整個人都有些不正常了起來,看着一圈人,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程老爺子。
程鸢仰起下巴,語氣輕蔑狂妄 “我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知道,我才是那個适合帶領程家走下去的人。”
說完拎着自己的包離開了宅子。
身後程老爺子氣得捂着胸口大喊 “反了反了,家門不幸呐!”
程鸢正在氣頭上,哪隻從老宅出來就看見了剛下車的程嶼川,愁人相見,分外眼紅。程鸢整個人都不複以往優雅以笑示人的面容。
稱得上是扭曲憤怒的姿态,可能她和程嶼川就是天生的敵人,這個人就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
和徐修相比,她恨程嶼川來得更猛烈一些,她不遠承認程嶼川的優秀,不願意承認與那個人結合的血脈。
她向來是驕傲的,徐修折斷的是她對于愛情的向往,而程嶼川則是阻擋了她的事業和昭告着全世界,她程鸢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女人。
“你别太得意,沒有我,你不可能進入得了程家。自己卸任,可不要還想着回來,現在,沒有一個人會歡迎你。”
程鸢死死的盯着程嶼川,哪知程嶼川眼皮輕掀隻是看她一眼,面部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對于程鸢的憤怒他絲毫不在意。
他現在隻是該死的在意那出現在客廳裡面交換生的申請表,他查清楚了是孟錦春學校每年都有的交換生活動。
可他從來沒有聽孟錦春說過,他感到異常郁悶但還是誠實的去詢問孟錦春,結果,孟錦春消息都沒有回。
他今天來老宅這裡,無非就是程老爺子還有程半述催得急,他已經把人晾了一周了,今天終于舍得來這一趟了。
程鸢見自己被忽視得徹底,那超絕的自尊心和敏感肌,在經受程老爺子和一夥人看笑話之後,現在是一點都承受不了其他的,于是她不可抑制的爆發
她捏緊車鑰匙,随後把包仍在副駕駛,扭動鑰匙,腳放在油門上,隻要她踩下去,隻要她踩下去,這個人就會消失,她就不用每天過得如此痛苦。
握緊的方向盤,手背崩緊,那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程嶼川終于從車邊離開,程鸢終于忍不住踩下油門,她心裡的恨心裡的惱催促着她動手
程嶼川漫不經心的收回手機不避不讓的看着開過來的車,兩雙相似的眼都在看着對方,一個充滿怨恨一個平淡無波瀾。
程嶼川仿佛從那雙眼看見了兒時,她也是這般的聲嘶力竭,雙手掐着他的喉嚨。
再後來大一點,他隻從别人的電話裡聽到她的聲音,她可以肆意大笑可以和别人聊着國外的天氣,他以為程鸢會突然想起他這個人。
沒有意外的,提起他更多的還是厭惡。
他恨過程鸢,可後來發現恨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厭惡的絕大多數人,厭惡這個并不美好的世界。
“刺啦” 的一聲,急速驟停的車子在地上拉出刺耳的聲音,隻差半米的距離,程鸢在車内喘着粗氣,心髒劇烈的跳動着。
程嶼川收回目光自若的走進宅子。
程鸢不敢,她從來都不敢。
隻是程嶼川的目光刺痛了她,讓她止不住的發抖無亂的拍着方向盤發瘋着。
程半述見到程嶼川還想和他談一談,程嶼川直接無視着他跟着老爺子進入了書房裡面。
他擡起的手在半空又收回,目光落在程嶼川的背影上,那背影從十六歲變為現在的二十七歲,他自私的把人困住在了程家十一年。
這十一年,他半推半就的把人推入了集團之中,這十一年他并沒有對不起程家任何人。
書房内程老爺子的氣剛順下來又被程嶼川氣得半死。無論他什麼說,都不肯再回集團之中,就算程老爺子再退一步放權給他,他也隻是搖搖頭。
程老爺子目光在他身上轉悠然後變得淩厲,聲音也帶着急促 “你是不是,想回徐家了?覺得程家比不上徐家了?”
程嶼川本還在盯着杯子之中的茶葉看着,這茶泡得不錯,入口絲滑後帶回甘,可他還是有點想念孟錦春泡的,不看口感隻看過程。
聽到老爺子的一番話他甚至有些覺得荒唐,和老爺子的目光雙雙對視,他竟然真的從老爺子裡面看到了自認為他說得正确的話語。
“我自認為在職期間盡職盡責,倒是沒有想到離職後還能得到這麼一句問話。” 他話語帶着更多的是自嘲,他嘲弄的眼眸讓老爺子視線躲閃
“不是的話,那你怎麼會從公司離開。在京都,我自認為程家已經是最好的選擇,程家之中其他人沒有任何的經商天賦,把集團交給你,我自始至終都覺得很适合。”
“你們隻是習慣的發号施令,從不在意上面那個位置坐的是誰,既然如此,誰坐都一樣。” 程嶼川打斷了老爺子的話,事到如今,他并沒有任何的想要回去的想法。
或許在回國前,他本就不應該進入集團之中,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久了,便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
程老爺子氣得拍了桌子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還是你覺得自己很厲害,能脫離程氏集團照樣活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