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泠的日子最近雖略微忙碌,但也得幾分空閑悠閑,鋪子的夥計顧及她是主子,粗活累活自然不得讓她出力。
散茶技藝也是越發成熟,她自然也是沒什麼太大的用處了。
更何況,散茶也并沒有為魏清泠讨得什麼好彩頭,這個月魏清泠自己還貼了好些銀子,一想到這些魏清泠有些落寞。
衛府最近好似格外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不知是魏清泠這幾日不在家的原因,回來的幾日她竟沒見過一個衛家人,打聽來打聽去下人的說法是:忙,都忙。
連不務正業的二房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聽到李酲要成親的消息是在一個午後,魏清泠正在自己的小院曬太陽,春熙怡人,浮生半日,自得其樂。
小桃從前院急急忙忙跑過來,“二小姐,李大人要成親了。”
“李大人,哪位李大人。”
“李酲李大人啊。”
不知為何,魏清泠聽到李酲要成親的消息,心裡一怔。
除了心裡覺得:為何壞人總是幸福安樂,而好人卻是命不長久。
還氤氲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耳邊小桃的聲音還在繼續:“聽說是和國公府的三小姐成婚,聽說這三小姐有隐疾,一直是國公和國公夫人的心病。三小姐自小乖張暴戾,哪個俊才不想攀個親帶個故,但是據說接觸過三小姐的人,回來是再也不提及求娶之事了。”
關于定國公,清泠是知道的,上次白茶莊集會便是定國公夫人所辦。定國公是三朝元老,又是開國功臣,國公夫人也是前禮部尚書之女,三小姐又是老來得女,寶貝得不行。兩人沒少在皇上面前逼着賜婚,但是三小姐自己不願意嫁。
“說來也奇怪,不知這三小姐為何會突然答應同李大人成婚。不過李大人确實一表人才,就是年紀大了點。”後半句小桃說得極小聲,但依舊被魏清泠聽得真切。
“小桃,你這樣匆匆忙忙,是在哪兒又打探的新鮮消息?”
“小姐,什麼打探消息,請柬送到咱們府上了,還給小姐也送了一份婚柬,請您一同參加。”
“諾。”小桃從懷裡掏出了婚柬遞給魏清泠,婚柬上李酲二字寫得格外引人注目。
按理說,衛家的婚柬送給衛巍一人就行,魏清泠是未出閣的女子,又和李酲非親非故,出席顯得不太合适。
“小姐,送婚柬的李家小厮還說了,小姐可以同駱大人一同前往。”
好你個李酲,大别人幾歲,自己成親就算了,還明着暗着管起别人家的事了。
與此同時,駱家也收到了李酲的婚柬。
駱宸一驚,原以為李酲對魏清泠有些說不清的關心,現在看來似乎是多慮了。
駱宸突然想到李酲在神秘鋪子前說的他也求過一事,莫非與這婚事有關。
李酲大婚在三日後。
據說二皇子送了李酲一座宅子當府邸,又送了李酲不少稀罕玩意兒。
民間議論紛紛,但是二皇子并不在意這些,給看重之人送些身外之物并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上次茶令頒布後,又一連串頒布了不少新政。有新政,就自然有不少守舊派。新政涉及士農工商,百姓或多或少有所波及,陰翳籠罩都城久矣。
清泠是同駱宸一起到李府的。
婚谏上雖邀二人一同前往,但二人并未相約,倒是快到李府門口,兩人碰上了。
紅燦燦的燈籠挂在了李酲新府邸的門口,府邸是新修葺的,雖不及都城大戶宅院的大手筆,倒也是裝飾得小巧精緻。
已是春日,府邸兩側的樹萌發了新芽,青翠襯得紅色的燈籠與紅綢要滴了出來,綢子随風清曳,倒是鬧中多了幾分閑适。
李府的位置極靠近衛家,街盡頭的小巷拐個彎兒就到了,魏清泠本來準備同衛巍和高萦思一同去的,無奈衛巍今日不知被何事纏住了身,書房同幾位并不相識的叔伯從日上杆頭聊到日挂杆頭,高萦思便差魏清泠先去,也算衛家也沒有失了禮數。
“阿泠給李大人備了什麼禮啊?”不知何時,駱宸也開始喚阿泠了,溫潤略帶少年氣的嗓音裹挾着陌生的字眼,讓阿泠覺得也似春日吹動樹梢般閑适。
魏清泠擡眼打量起這個少年,其實駱宸生得好看,眼窩深陷,眉骨輕輕突起,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嘴巴小小的,有時候盯着他說話,感覺他好像是從嗓子眼發出來的悶悶聲。
和李酲那副兇狠地樣子不太一樣,李酲,怎麼想起了李酲。
周圍的喧鬧聲打斷了兩人的閑談,人群越簇越多,門口的小厮應接不暇,忙前忙後招呼着客人,李酲并沒有親人,門口站着的便是定國公夫婦和二皇子了。
二皇子也一同站在門口,看起來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