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呼吸起伏,刻意想要貼近。
皺了皺眉,應伽城嗓音冰冷,“裡面。”
臉色有些不自然,林茜笑笑,往裡坐,梁輕塵給她讓了座。
“好,這會人都聚齊了,玩遊戲吧。”楊粵西拍手。
有人上了飛行棋和撲克牌,最後卻一緻決定玩大富翁。
“這個好玩,有沒有什麼賭注呀?”米雪開口。
“問應師兄啊。”
“你想要什麼?”
“玩點刺激的啊。”米雪憋着壞。
舌尖頂了頂臉頰,男人透出骨子裡的玩世不恭,“玩呗。”
“赢一局,讓對方做件事。”
“成。”
……
“我們赢了!”米雪跳起來,大理石桌面上一地砝碼,都是遊戲裡的人民币。
“師兄說到做到啊?”
“說吧。”應伽城心情似乎好了點。
“砝碼變現。”米雪抓了把桌上的遊戲紙币。
“行。”他回。
“不要不要這個,我換一個。”米雪開口,“你親嫂子。”
“喔!親一個!”周圍的人跟着起哄。
握着酒杯,應伽城臉上的笑意淺淡,杯中酒伴着燈光流動,照着他好看的眉眼。
在起哄聲中,林茜柔着身子,溫柔的向他靠近。
心口微微有發悶的感覺,沈芙禮捏着被揉皺的糖紙,目睹他們在酒意正興中,熱烈。
酒杯砰一聲,清脆撞在桌面,“換一個。”
應伽城聲音平靜。
擡眉正對上沈芙禮清澈的眼睛,柔軟一泓清泉,黑白分明的眸子,幹淨得不行。
他笑了下,唇角微揚,“小師妹還在這兒,别帶壞小朋友。”
“噫……”
在一聲一聲切和起哄聲中,沈芙禮和她對視了數十秒,耳廓微微發熱,她也注意到,在燈光下,他的鼻梁骨旁有一顆黑痣。
而後端起那杯酒,他仰頭一飲而下,喉結滾動,側臉半陷入陰影。
“師兄還這麼護人啊。”有人打趣。
林茜順勢給他倒酒,笑道,“你們師兄可念着你們呢,你們一實驗室的都得護。”
“師兄這麼好啊。”
“可不是。”
林茜挽他手,應伽城沒再推開。
……
幾圈大富翁下來,幾個人搖骰子都喝得醉醺醺的。
應伽城喝了不少,可沈芙禮沒看出他有一點醉意。
梁輕塵也喝了些,坐一旁看他們玩,而那幾個師兄師弟被灌得都醉醺醺的了。
米雪喝醉了也不大有正形,抓着鄒揚的手,埋進他胸口,啃他臉。
啃着啃着就往下了。
“咳。”應伽城擡手壓住鄒揚一個肩膀,讓那邊的人把他倆拉開了。
沈芙禮臉頰微微發紅,移開眼神不看他們。
長指敲了敲桌面,服務員過來,應伽城偏頭對他說了句話。
沒一會,有人捧着餐盤上了一個兔子造型的草莓蛋糕。
一群醉鬼歪七八扭的躺沙發上,挪開酒杯,紙牌和大富翁的圖紙,那個兔子造型的蛋糕被平放在了沈芙禮面前。
“餓了沒?”應伽城淡道。
沈芙禮抿了抿嘴唇,眼瞳清澈,藏不住情緒,她搖頭,但眼神明明是在說餓。
“吃吧。”應伽城把餐盤和叉子分給他們。
林茜轉身驚喜道,“什麼時候還準備了這個?我愛的草莓味。”
“謝謝老公,mua~”
唇角笑意褪去,眼底一片清明冷峻,他沒笑,冷得似鋒刃。
“伽城。”林茜撒嬌。
“林茜,這邊來。”梁輕塵溫和的擋了擋。
草莓蛋糕從正中間切開,沈芙禮安靜的看了看他們,他這會兒臉上看不見什麼情緒,疏冷如泉。
蛋糕分林茜那一盤還放在桌上,孤零零的,一顆最紅最大的草莓跌在粉色奶油裡。
“輕塵。”長指揉了耳廓,應伽城眼神示意。
梁輕塵把那塊蛋糕遞給林茜,叉出那棵草莓,“伽城的小師妹,吃這個?”
沈芙禮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林茜姐吃就行。”
林茜臉色有點難堪,看向應伽城,眼裡分明有不甘心,但還是軟着語調,“伽城,對不起嘛,我以後不說那些話了。”
“先坐。”他擡手,“都餓了,一起分着吃吧。”
闫哲接過刀叉,極有禮貌的一塊一塊切分蛋糕,遞給沈芙禮的那盤裡有兩顆草莓。
“芙禮,你嘗一下甜不甜。”他聲音很輕。
男人仰靠進沙發裡,一手手臂半遮眼睛,西裝袖口的黑色袖扣微微折射光,漆黑碎發遮了遮耳廓,半寐着。
西裝襯衫往上,紐扣解了一顆,喉結凸起鋒利弧度。
好像還是高中,他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在教室最後一排,仰靠在牆壁上,擡臂半遮眼睡覺。
一時恍惚。
奶油沾在嘴邊,腹部隐隐作痛。
闫哲低頭關心她,沈芙禮張了張嘴,對他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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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包廂裡的人被送走光,沈芙禮下樓,獨自去了路口旁小巷子裡的超市買衛生巾。
懷中兜裡揣着黑色塑料袋出來,小巷子外是車水馬龍的馬路,車笛聲一聲接着一聲。
巷子口有一稞高大的香樟樹,枝葉繁茂,昏黃路燈燈光從枝葉間傾瀉下來,空氣中浮動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一手輕捂着小腹,沈芙禮走得很慢。
“分手。”低沉冷淡一聲。
猩紅火星移動,潦白煙霧散開,煙草氣息微苦。
屏住呼吸,停下腳步,沈芙禮撞見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