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李廠長的兒子想和宜君發展?”
林母擰了一下林父的小臂,罵道:“你喊什麼喊,生怕女兒聽不到啊!”
“桂芬和我說的,能有假嗎!”
畢竟是廠長的兒子,她和林永徽又都在機械廠工作,結親不成萬一結仇了,他們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人家廠長跺跺腳,他們家得抖三抖。
按照她的意思,她是不希望女兒嫁的太高了,門當戶對是最好的,以後至少娘家還可以給她撐腰。
她是不信什麼擡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的。
拿不定主意,林母問道:“這事你怎麼想的,你倒是說句話啊?合着就我一個人着急呢!”
“能怎麼辦,這還得看宜君自己的想法,她覺得好,那我們就支持,她要是不喜歡,那就讓桂芬給話給拒了。你急什麼,人李廠長是有格局的人,不會因為這個事,跟咱結梁子的。”
李廠長人确實挺好的,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自己之前是想的有點偏激了,林母又問道:“那我吃飯的時候跟女兒提一嘴?”
“那你委婉點吧還是。”
林母雙手在胸前交疊起來,佯怒道:“嫌這嫌那的,要不你來說。”
“我怎麼說,你是當媽的,這事肯定得你說。”
見她冷哼一聲,林父連連求饒,拍了拍嘴說道:“我收回,收回成嗎,沛雲這事還得是你來說。還有我媽那邊也你來說吧。”
“你還敢讓我去跟你媽說,信不信我把你全家罵得狗血淋頭!”
一提這個林母就來氣,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沒有宜君的份,都給她的好孫子,欸好了呀,現在還要插手宜君的婚事。
但凡介紹個好一點的,那就是不成,她面子上也是做好的呀。
介紹個三十歲二婚男給宜君,說什麼年紀大會疼人,那可是她親孫女啊,這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啊,她怎麼敢的啊!
罵不到她,她還罵不到她兒子嘛!
林母指着林父的鼻子,罵道:“我和宜君是哪裡對不起你們老林家,你媽要這麼作踐我們。還有你,林永徽不幫着我罵就算了,還要我去和你媽說,你是什麼意思!”
林父氣弱道:“我那不是也沒同意嘛!”
“你就不能硬氣一點嗎?”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媽這人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我拒絕了,話好賴說了幾遍,她聽我的嗎,我這個做兒子的總不能指着娘的鼻子罵吧。”
不想再吵了,反正最後也是無解。
又想起了剛生宜君的時候,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看着就跟自己眼珠子一樣,婆婆知道是女孩之後,隻是看了一眼,抱都沒有抱就回去了。
還怪自己沒有喝她請來的符水,才沒有生出兒子。
她坐月子的時候,别說是炖一隻土雞給自己補補身子,她是連婆婆人都沒見過。
還是她自己的媽,大嫂輪流照顧自己。
叫她心裡怎麼能不恨。
林永徽的工資要給他父母分一點,她忍了,想着大哥出力照顧父母,他們出錢也很正常,畢竟永徽讀大學也花了家裡不少錢,他們多出點,也應該的。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打起宜君婚事的主意。
那個二婚男說是三廠的幹部,沒記錯大哥的兒子就在三廠工作,哪有這麼巧的事。
見沛芸一直不說話,林父心裡咯噔一下,應該是又在翻舊賬,又生氣了。
他搖了搖她的手臂,哄道:“好沛雲,好沛雲,我肯定是站在咱們這邊的。”
“宜君是我的親生女兒,我能不心疼嘛。”
他也很為難啊,他是小兒子,哥哥姐姐以前也總貼補他,更别說自己還是家裡唯一讀過大學的,确實也花了家裡不少錢。
但現在兄弟姐妹各自成家了,大家都是顧着各自的小家,有些感情也變味了。
他一反對,他媽就把以前為了供他讀大學多麼不容易出來說事,哭天喊地說自己不孝順她。他心裡也不是滋味,但是他媽都七十歲的人了,他也不想把她氣出個好賴。
“媽這次是真的太過分了,我也跟她冷臉了,但你知道的,我沒你橫啊,我想着你出面嘛,比我要好使一點呀。”
林父一邊說,一邊給林母捏肩。
林母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就這點出息,像個受氣的媳婦似的,每次都要她出面,“行了行了,什麼都指望不上你。”
她是看不慣他一對上親娘就變成軟腳蝦那個樣子,但是隻要是一家子人心是在一邊的,她去做壞人就做這個壞人吧。
對于父母之間發生的對話,林宜君一無所知,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意外,這是她早就預見的場面。此時她和鄒文在她的房間裡,自成一片小天地,暢聊中。
就是一牆之隔,但悲喜卻不盡相同。
剛起了個頭,林宜君又頓住了,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才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鄒文。
哪知道鄒文面不改色,瞧着一點驚訝的意思也沒有。
“你早知道!”
鄒文笑道:“那也沒,昨天知道的,應該沒比你早吧。”
林宜君笃定道:“李旻安告訴你的。”
鄒文比她還遲鈍,杜峰又那麼刁鑽,怎麼可能看出來,那就隻可能是李旻安了。
她就說為什麼李旻安會把自己和杜峰安排到一起,合着是商量好的。
杜峰和宜君,乍一聽有點詫異,但鄒文是非常支持的。沒别的,主要是杜峰的學習成績太好了,她對數學好的人有天然是好感。
在她眼裡,宜君就是應該配這種頂頂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