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面傳來消息,合唱節目被選上了,但是文藝彙演是在暑假期間舉行,那時林宜君代課也結束了,但是考慮到這個節目是她和湯元曼一手排練的。
校方決定還是由她們來組織,再給林宜君補發一個月的代課工資,對此林宜君欣然接受了。
放暑假後,排練總湊不齊人,不是少了這個就缺了,如果一直是這個狀态真到了表演的時候恐怕還沒有上一次驗收效果好。
林宜君就和湯元曼商量着先給合唱隊開個小會,然後再去走訪那幾個總缺席排練的那幾個人的家,如果實在還是不行的,那就隻好換人。
湯元曼資曆更深,在小朋友面前還是有些威嚴的,商量後就由她出面。她沒拿手風琴,兩手背在身後,嚴肅地說道:“在排練之前,老師有一些話要說。”
她闆着臉,目光掃視全場,氣場全開,“我們的節目能被選中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但有些醜話老師還是要提前說,如果我們還是以現在的态度不認真對待排練的話,我們隻會越來越差。”
“去市裡我們代表的是附小,我們是要去争光的,不是去給附小抹黑的。我相信大家都是很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但如果還有人不認真對待,随意曠訓,那對不起為了整體效果,就隻好換人了。”
‘換人’二字一出,全場都倒吸一口涼氣。
說重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合唱隊一改之前浮躁風氣,所有人的态度都端正起來了,犯的錯誤明顯都要少了,林宜君背地裡偷偷給湯元曼比了個大拇指。
剛剛那一番話可是很有老師的派頭。
排練結束後,林宜君和湯元曼又馬不停蹄趕往常曠訓的幾個人家裡去,前兩個都還順利,她們都提前松了一口了,畢竟不到不得已她們也不想換人。
至于最後一家就更不用擔心了,李依家很文靜,她媽媽也是很溫柔、善解人意的,湯元曼以前和她們打過交道,可以說這一家是最讓人放心的,所以放到了最後。
在進門之前,湯元曼也不知道她即将迎來今天的滑鐵盧。
一進門就見到李依家正在水池洗碗,她見到兩個老師都來了,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總不去訓練的事,她怯生生地說:“老師好。”
見她這副不敢直視她們的樣子,就更肯定問題是出在家長那,來的路上湯元曼就和林宜君讨論說,肯定是李依家爸爸不同意、不讓她來。
林宜君先開口:“依家,你爸媽呢,老師找他們有事,你可以幫老師叫一下他們嗎?”
李依家像是一隻小兔子,小跑到屋内去喊人,過了一會兒,她又灰溜溜出來,對着倆人說道:“老師,我媽媽在屋子裡面織圍巾,說請你們進去。”
哪裡是請她們進去,湯元曼和林宜君在外面将母女二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湯元曼臉色有點不好看,她實在是很難将這樣的李媽媽和來學校道歉的那個形象聯系在一起。
那次是李一浩在學校裡闖禍了,李媽媽被請來了學校,她在辦公室又是道歉、又是鞠躬,滿臉歉意,态度非常誠懇。
到最後還哭了,說了很多她平時拉扯兩個孩子的不易,連對方家長都被觸動到了,當即表态說都是孩子間的小打小鬧,不要她給醫藥費了。
她說那怎麼行了,堅持要給,一番拉扯下來還是沒給出去。
當時湯元曼正好去那間辦公室坐坐,目睹了全過程,她也出言安慰了李媽媽幾句,那時李媽媽還表示非常感動。
沒想到這次一來就受到了這樣的冷遇。
見湯元曼臉色難看,腳像是紮根了一動不動,一旁的林宜君晃了晃她的手臂,示意她進屋子裡去。
倆人進了屋,李媽媽低頭縫褲子,頭也不擡。
林宜君開門見山,“李媽媽是這樣的,依家已經缺席好幾次排練了,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
李媽媽沒好氣說:“能是什麼原因,怕是她自己貪玩錯過了排練。”
不是這樣的!
李依家連忙解釋道:“林老師,湯老師,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因為貪玩不去排練!”
林宜君給李依家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湯元曼則是接過話茬,“依家媽媽,依家是什麼性格我們都是知道的,她不是貪玩的,要說李一浩貪玩嘛我還是會信一點。”
她心裡本身有氣,所以講話也有點嗆人。
聽她這麼說,李媽媽就不樂意了,意思是她亂說咯,縫褲子的手也停了,瞪了一眼湯元曼說道:
“湯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一浩貪玩你就信,李依家貪玩你就不信,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做媽的不如你了解我的孩子?”
看着她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湯元曼不怒反笑,她是真的是長見識了,人真的還有兩副面孔。
“你笑是什麼意思,我看你們這些老師就是閑的,還專成跑到别人家裡來找勸,有錢拿啊!要是表演節目給錢的話我二話不說就讓你們把李依家帶走,想怎麼排練就怎麼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