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想，果然，不管哪國人民都一樣愛看稀奇。

布魯斯到底是有多久沒來公司了，看看他們那驚訝的樣子。

電梯門阖上，擋住了員工們吃瓜的眼神，但擋不住分享的心。

你确信，此刻各種郵件、短信已經在飛速傳遞開來。

60層到了，剛走出電梯門，迎面撞上一個穿西裝的老頭兒。

哦不，禮貌地說，是老先生。

灰棕色的格紋西裝，花白的頭發和胡子打理整潔，看上去很體面。

看到你們，他似乎很意外，微不可查地放大瞳孔然後皺眉，又很快恢複。

他敷衍地提起一點嘴角，聲音揚起，先打招呼，“看看這是誰，布魯斯，難得在公司看見你，真是貴人事忙啊。”

他是不是在陰陽怪氣，你不确定地想。

“是你啊，史密斯，最近還好嗎？”

你敏銳地觀察到，布魯斯的表情和姿态有所變化，從常态的平靜溫和、偶爾甚至有些陰郁，變成臉上滿不在乎，姿态吊兒郎當的樣子。

【洞察+3】

一副沒出息敗家子的架勢。

他挂起甜美的笑容，說話語氣也更輕浮，活脫脫一個頭腦空空完美符合刻闆印象的美國傻白甜一枚。

就差金發了。

他說完上面那句話，不等對方回答，又接上一句：“不管你怎麼樣。反正我過得很好。”

語氣洋洋得意，故意氣人有一手。

這位叫史密斯的老先生果然被噎到了，狠狠地皺了下眉頭，“你這幅樣子可真不像話，當年你的父親托馬斯可是非常謙遜有禮的。”

接着他假惺惺地感歎道，“哎，不過也難怪，自從他們夫妻走後，你也沒個人教育。”

你确定了，這老頭就是在陰陽怪氣。

他拍拍布魯斯的肩膀，一副為你好的口吻，“你把集團的事情都交給盧修斯，小心所托非人啊，這畢竟是你祖輩的心血，還是要多上心……”

哦，還挑撥離間。

布魯斯眼神一定，随後又放松下來，語調懶散，“噢，别這麼說，盧修斯是我最可靠的朋友，他的忠誠毋庸置疑。”

老頭兒恨鐵不成鋼地搖頭，“人心隔肚皮，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暗地裡觊觎韋恩的資産呢，他現在大權在握，有的是辦法。”

老登！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們韋恩家的事輪得到你操心？

布魯斯嘴角的弧度小了些，似笑非笑，“你說得對，總有人在打韋恩集團的主意。”

“我會小心的，”他眼睛微眯，意有所指，“謝謝你，史密斯，你真貼心。”

老登滿意地點頭，“這就對了，我和你父親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不會害你的。”

說着他又自顧自地懷念起過去，語氣頗有些哀怨，“當年托馬斯非常信任我，大小事務都交托于我……那時集團發展得紅火，哪像現在，亂七八糟的項目一堆，肯定有貓膩，要我說都該砍掉。”

“就像那個什麼應用科學部，幾年了，什麼成果都彙報不出來，純屬巧立名目，敲詐資金！”說到這裡，他激動地重重揮舞下手臂，一副“義憤填膺”的自己人模樣。

呵呵。

爺爺是醫生，同樣不擅長經營，恐怕當年就是你們這群享受慣了權力不肯交還主人的鬣狗在下絆子吧。

接着他話鋒一轉，“我當CEO那會兒，可沒有這麼多吃空饷不見回報的項目。”

不演了是吧。

你在旁邊聽着，心裡不斷吐槽都覺得累，布魯斯當然也聽得又累又煩。

史密斯見布魯斯隻是傻乎乎地微笑，似乎沒聽懂，不免在心裡嘲諷：傻子一個。

空氣一時安靜，目的尚未達成，平日裡這小子到處鬼混，電話老是打不通，好不容易碰見，他還不想結束話題，于是低下頭，仿佛才發現你的存在。

“這是薇薇安吧，都長這麼大了。”

多新鮮呐，你是地上突然冒出來的蘑菇不成。

你乖乖牽着布魯斯的手，挨着他站，臉上挂着同款傻白甜微笑，一看就是親父女。

你在心裡對自己耳提面命——注意禮貌，薇薇安，你現在可是哥譚首富、韋恩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代表着整個家族的形象，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讓人覺得你是個多麼壞的寶寶。

“真可愛。孩子的母親在哪兒呢。”他語重心長地對布魯斯說。

“教育問題很重要，母親的位置可不能缺失。你平時找的那些女伴宴會上充充面子也就算了，家庭上還是得找個知書達理的正經女人，我侄女藤校畢業……”

……禮貌不了一點。

煩死了，老登！

該你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