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從泰餐店出來的時候已是夜幕低垂。雖然她盡量走在燈光較亮的大路旁,看見從小酒館出來的人還是會閃躲到對面馬路去。跟在她後面的安德森幾次沖動地想上前去拉着她一起走。看她平安的回到宿舍,安德森想到她這幾年可能都是這樣過的,心就揪着隐隐地痛。
跟了幾天,安德森對安安的作息就一清二楚了;她沒課的時候就呆在圖書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中午在學生會經營的餐廳賣墨西哥卷餅,星期五,六,日的晚上在泰餐店的廚房工作,有時去泰餐店的路上會順路去買面包,而且是在那麼大的超市逛了一圈,就買一條白面包。
這天晚上,跟着安安走到宿舍樓下的安德森停了下來,用他自認為親切自然的語調說了一聲,
“嗨!”
安安被身後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迅速轉身,手上的綠色雨傘正對着安德森的胸口。這一下安德森終于明白綠色雨傘是做什麼用的了;這是她的防身武器。
“怎麼是你!”
安安沒有放下戒備,綠色雨傘還指着安德森。
“對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
安德森用手指示意安安把雨傘拿開。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安安邊問邊把雨傘收回來。
“我可以在你那裡借住一晚嗎?我沒有訂到酒店房間。”
這麼蠢的話也說的出口,這麼笨的招也想得逞,安德森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遍。
安安沒有答話。兩人在黑夜和冷風中站了半分鐘,安安轉身走進宿舍,上樓的腳步走走停停,她在想,他的要求這麼奇怪,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拒絕呢?安德森戰戰兢兢的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面。來到四樓的樓道外,
“你可以睡地上嗎?”安安開門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