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從倫敦出發前已經和陳友通過電話,約好在香港家裡見面的時間。她起床不見安德森,隻看到他留下的字條。拿起手機,在桌上吃着早餐的安安,越吃越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陳友,早餐隻吃了一半,匆匆地洗漱後就出門去了。
安安來到以前和公公婆婆一起住的地方,一棟嶄新的大樓聳立在她面前。依着陳友留給她的住址,安安在這座大樓的一戶門前停下腳步,按了門鈴,眼神專注地看着那扇大門,心中早已充滿了與陳友見面的期待。然而,門打開的瞬間,卻不是她熟悉的身影,而是一位陌生的女人。
安安以為找錯地方了,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
“請問這裡是陳友的家嗎?”
“嗯!”女人說話的口氣有點冷漠。
“你是許安安,陳友的卡車司機隊友在内地出了點事,他臨時去幫忙,過兩天就會回來香港。他說你是半個屋主,交代我給你準備好房間,你進來吧!”
說完女人退到一邊,示意安安進屋裡來。
安安感到心裡一陣落空,仿佛一切都在突然間失去了意義。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掃過那女人的臉龐,卻沒有找到任何熟悉的溫暖。眼前的女人似乎并不打算給她更多的解釋和關心,就隻是一個冰冷的陌生人。
安安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婉轉地說:“我現在住在酒店,我留下手機号碼,麻煩您請陳友回來後聯絡我。”
說完安安怎麼找也找不着那台安德森給的手機,她也想不起那台手機的号碼,隻好留下酒店名字和房号,請那位女士代為轉達。
回來香港之前,安安曾幻想過很多次和陳友見面時的場景,心裡無數次地回想着他熱情的笑容和親切的話語。而現在,所有美好的期待卻如同一場虛幻的夢,瞬間破碎了。沒有見到陳友的安安,按耐不住心中的落寞與難過,在熟悉的油麻地街頭漫無目的地徘徊着。她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每一步都無比沉重,四周都是熟悉的景象,卻又覺得一切都那麼陌生。曾經和陳友一起在這裡走過無數次,如今卻獨自一人,心裡的空虛感愈發強烈。
安德森比預定的時間早回到酒店。安安不在酒店房間裡,他看到桌上的早餐隻吃了一半。等到一點半了還不見安安回來,安德森拿起手機,撥了留給安安的那台手機的号碼。客房裡響起手機鈴聲;安安把手機留在書桌的文件夾上,黑色的文件夾和手機的顔色一樣,不容易分辨。安德森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可好,不用找了,隻能在這裡等她自己回來。
等沒一會兒,安德森已經瀕臨崩潰的狀态;之前安安留下字條去艾城讀書,思念讓他的心隐隐作痛,但那時安安跟他沒有一點關系,最多就是普通朋友,不告而别也沒什麼不可以的。現在安安是他老婆,說好的時間不回來,也不打電話來,連老公有沒有吃飯也不管,安德森是氣炸了。
再等了兩個小時,還不見人影。安德森沒有生氣了,取而代之的是擔心和害怕;雖然她是個大人,畢竟離開香港五年了,會不會在路上出了事?他心裡越想越怕,坐立難安。安德森在快五點的時候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
“你去哪裡了?現在才回來。”安德森氣急敗壞地問。
安安一聽他高聲說話,心裡猛地一緊,眼中浮現出幾分委屈,轉頭就要走開。安德森急得一手把她拉了進來,擁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