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會責怪他。可他無法原諒自己。
安安一直把去拜祭安德森母親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走過一間鮮花店,
“我們買一束白色玫瑰花去拜祭你媽媽,好嗎?”安安問。
安德森一直沉默着。
“我不适合去嗎?”安安又問。
“你想去?”安德森心情沉重地說着。
安安點了點頭。
站在母親的骨灰牌位前,安德森一直沉默不語。安安抱着白色玫瑰花,也一直靜靜地站在他身邊陪着。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默得過于安靜,站得也有點久了,安安走上前把玫瑰花放好,擦了擦先人的照片,準備離開。轉身走回安德森身邊的安安,看見此時的他熱淚盈眶,雙唇顫抖,仰着頭不讓眼淚脫眶而出,用力地吸氣才勉強地脫口說了一句,
“媽咪,我結婚了。”
話音未落,他的眼淚如泉湧般滑落。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放聲嚎啕大哭,完全不管身邊是否有人。
安安在一旁站着,任由他哭去。
安德森哭得太兇太久,最終支撐不住,整個人蜷縮着蹲下來,哭得渾身發抖。過往所有的悔恨、愧疚和來不及說的愛,都化作滾燙的淚水奔湧而出。當年那個摔門而出的少年,如今終于回到了母親面前。
安安陪着他也蹲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幫我擦眼淚,抱抱我。”
才剛止了一場痛哭,安德森抽噎地看着安安,口齒不清地問着。
“哭過就好了。”
見安德森哭得一臉的眼淚和鼻涕,也不是一兩張紙巾能擦幹淨的事,安安從背包裡拿出随身帶着的小披巾,毫不猶豫地往安德森的臉上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