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個實習生,怎麼可能知道以前發生的事!”
“也難怪了,我告訴你啊,實習生,去年春天,在舌島結境發現了一場蛟龍的大暴亂,殺戮之息到現在還沒有散盡,沒有哪個武人敢接近那裡,任何一個境師,光是聽到舌島結境這個地方,就會知道危險而不肯去了!”
莫貴霄不想再聽下去,他轉身即走,卻被一幫大媽給攔住了,
“不行不行不行,那個地方現在很危險,如果隻有一個人,絕對絕對不能進去!”
“那個境師就是一個人啊……”少女還在咕哝。
“那是因為你沒告訴對方那個結境出問題了啊啊啊啊啊!”
“就是,不然,沒有哪個境師會不知道危險的!”
“是嗎?可是我覺得,那個境師,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樣子,所以才讓她進去啊……”大概是想到了先前的情景,少女歪着腦袋,嘴角浮出微笑,再對照眼前的青年,哎呀,突然發現這兩個人全都是漂亮得不像話,而且很登對的模樣……
自己該不會是把一生能看到最漂亮人物的運氣,全花在了今天吧?
“那種感知能力極差的境師,搞不好是哪個階位高的境師随便抓來頂缸的,哎,太可憐了啦!”大家說到最後發出歎息,好像那個進入結境的境師已經兇多吉少。
“聽到沒有,青年,你可絕對不要進去啊,回頭我們要召集人馬分批進入,希望找到那個境師的時候沒有事吧……”
“你們就算進去所有的人,也找不到的。”莫貴霄顯出一絲無奈。
“咦?”
“她啊,隻有我能找到。”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令人很信服。
“叫所有人不要打擾到這個結境,我會把那位境師尋找到的,結境也會沒事的。”
“是、是!”
終于看出一點倪端來,或者說根本看不出來的族人們,隻能點頭附合,那模樣,與其說是不敢強攔,倒不如說,完全不願意那樣做吧。
現在大家都深信,眼前這位青年,不僅僅是看起來英俊而已。
一個人如果足夠強大,像這樣上佳的外表,對他來說都不是一件需要在意的事了。
“莫非,您認識那位南都來的境師?”
“何止認識……”
撫過腰間的薄鑄,頭也不回的莫貴霄雖然語氣無奈,但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密林,眼神變成了截然相反的期待,于是,明明是要顯出冷淡的邃藍瞳孔,此刻猶如被一片整片春風拂過般的浮露暖意。
如同長時間沉眠于天海底的冰冷,現在,确實開始了蘇醒。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羽華。
.
夢裡,
羽華見到了那些白色的花。
雖然,心底的疑惑是一年比一年更深了,因為這個六歲起就重複的夢境。
但是,夢裡的面畫,卻也确實的一年比一年的淺淡了。
也許再過幾年,這個夢境就會真正的消失殆盡,不複出現。
‘危險。’
唯獨對這個聲音的熟悉,一直沒有淡掉。
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聽過的,如同這些白色的花瓣,熟悉得很。
長空流轉過來的薄雲;随夜風飄滿下來的白色花朵;在樹下恣意笑鬧的情景;
很細微很真實的情愫,那時節,說話都帶着風的香息。
“請帶我見迦翎王。”
在那個下午說出的這一句話,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仿佛它們全部都被夜風卷走。
隻有那個聲音,
一直,
一直沒有忘記,
那是,
‘風之國的消失,不是你的錯,羽華。’
霄。
.
睜開眼睛的時候,羽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至頭頂上響起了鳥兒輕脆鳴聲。
她起身,收拾起昨晚簡單搭起來的床鋪,把它們仔細疊好卷成一個整齊的小包,再背到身上。
這是來舌島結境的第二天,一切看起來并沒有像外界說的那樣危險。
不過,有可能這僅僅是自己的感受。
羽華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