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然而,□□雖然躺平,靈魂卻在支楞。到了差不多後半宿,我做了一個夢。
準确來說,應該是姚欽1.0同志做了一個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以下畫面應該是此人生前回憶360p重放:
閃回一: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我一手捏着把桃木劍,一手攥着把小刻刀,信手一揮,唰唰唰幾下,一幅畫蛇添足圖赫然劍上。
風在吹,鳥在叫,水在流,花在笑。
我一躍而起,舉劍高呼:“越王勾踐劍——出鞘!”
“二哥——”
畫面一轉,河對岸跑過來一個比我小幾歲的小兔崽子。我立馬就将新出爐的越王勾踐劍反手背到身後,闆着臉看着那小崽子踩着石頭蹦蹦跶跶地蹿了過來,對我綻放出一個開花饅頭似的笑臉:“二哥二哥,阿紫姐姐喊你回去吃飯呢!”
我沖他微微笑:“行,走吧小铮。”
小崽子二話不說挎起我,連推帶拽地把我往家帶:“爹爹托人捎來了信,說是他接到大哥了,讓你乖乖待着不要闖禍,過陣子他再來接咱們。”
“接咱們?”
“對,爹要帶咱去京城。他和大哥現在都在那,等安頓好了咱們再過去。”
我一心二用,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啟動一級警戒防備着這小崽子,果不其然,說着說着一隻胖爪子就繞道到了我身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小崽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落網:“……哎呦!”
我瞄準機會,一個出其不意反手擒住他的手腕,掄起劍就朝他的屁股抽過去:“小賊,我就知道!”
“好二哥,”小崽子一昂頭,眼淚汪汪,表演開始,“我最喜歡你做的劍了,你就送給我好嘛,我這次肯定誰都不告訴,你就給我嘛給我嘛……”
我把越王勾踐劍舉上頭頂,莊嚴宣告:“想要?沒、門、兒!”
眼見苦肉計失敗,小崽子切換戰術,一邊甩鼻涕一邊從懷裡煞有介事地掏出本冊子,神色異常凝重:“二哥,我看你骨骼驚奇……”
“說人話。”
“……”
“這是爹爹藏在書架最底層的話本,我敢保證你絕對沒看過!”小崽子信誓旦旦地看着我,“一把劍,你換不了吃虧;一本書,你看不了上當,真正的物超所值!”
他慢悠悠把書翻了個面,封皮上題着四個大字——江湖演義。
我思索三秒鐘,果斷下單:“成交!”
閃回二:
岑夫子,丹丘生,将進酒,杯莫停。
我和兩個大兄弟圍着一張四方桌吃吃喝喝,坐在我左手邊的兄弟甲默默喝酒,右手邊的兄弟乙低頭扒飯,中間一個我肆無忌憚地嗦了着雞爪子。
“别光顧着吃飯,喝酒喝酒,”我給兄弟乙的杯裡滿上,又給兄弟甲夾過去一塊排骨,“别光顧着喝酒,吃飯吃飯。”
兄弟甲放下酒杯:“小铮,你想清楚了?”
兄弟乙點頭:“是。”
兄弟甲:“爹平生最忌諱和周家扯上關系,你若是執意要走,隻怕我也勸不動他。”
兄弟乙:“我習武既為保家也為衛國,如今家中一切安好,我從軍義不容辭。大哥,不管爹怎麼想,我意已決。”
“說得好!”
我撂下碗筷:“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像咱家小铮這樣!你放心,擺平咱爹這事就包在你二哥身上!”
不料兄弟乙卻潑我冷水:“二哥,你确定你能擺平?”
兄弟甲扶額苦笑。
“怎麼不能!”我大放厥詞道,“爹雖然脾氣差了一點兒,但是人還是講道理的。他不願意咱們跟周家沾上邊,那他自己呢?他寫的那些話本有幾個王公貴族不愛看?細究起來他這不也算扯上關系了麼?他要是真那麼認死理,幹嘛不把書稿全都燒了?”
“小欽,”兄弟甲哭笑不得地看着我,“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别跟着添亂了。”
“這不叫添亂,叫圍魏救趙。爹把火都發到我身上,那小铮不就沒事了嗎?”我跟他倆挨個碰杯,“就這麼定了。我今晚就去找平王吃酒,再給這火上澆把油。”
閃回三: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我光不出溜地泡在大澡池子裡,左胳膊裡夾着個光不出溜的膀子,右胳膊裡也夾着個光不出溜的膀子。
“姚公子,再來一杯嘛~”
不知道是左邊的膀子還是右邊的膀子往我嘴邊兒送來杯烈酒,我就着杯子咕咚咚灌了一通,一股熱火順着嗓子眼澆了下去,胸口燒得又酥又燙。
着了火的胸口上發了芽,長出了四隻柳條似的胳膊。胳膊順着胸口一路蹭了下去,蹭得我連魂兒都在癢。
“姚二!好、定、力!”
氤氲着的熱汽對面傳來了由衷的贊美,我掀起眼皮,池子另一邊同樣泡着個光不出溜的大男人,男人的胳肢窩下同樣夾着兩個光不出溜的水嫩小夥。
我又灌下一杯熱酒,邪魅一笑:“平王謬贊!”
“不知道是這陣子折騰太多了還是怎麼着,本王近來在颠鸾倒鳳之際,老是覺得力不從心,”男人一擺手,岸上兩個拿着愛的号碼牌的小夥撲通撲通地跳了進來,一齊遊進了我的懷裡,“不比你姚二,任憑摟了幾個,折騰上七八個時辰依舊是生龍活虎龍馬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