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老太太觸景傷情,情緒有點兒不穩定,我果斷進行安撫工作并且把她送回自己屋裡頭安靜休息,然後試圖去找公孫學和宋硯。
剛才老太太說他倆正在後花園唠嗑,然而這侯府雖然荒,占地面積可比大瓶子他家小不了多少,沒有景區鳥瞰圖讓我直接規劃路線難度着實有點兒大——不過,身為故事主角,這點兒小小困難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就在我預備直接喊一嗓子的時候,捯饬完畢的莺莺姑娘閃現到了一道石門中間:“你迷路了?”
“第一次來沒經驗,見笑見笑,”我走到她跟前,“姑娘傷得那麼重,才歇了一宿就能下地了?”
莺莺看着我說:“我自幼習武,雖然隻會個花拳繡腿,但慶幸的是傷慣了,并不嬌氣。”
“哦,”我忽然不知道該說啥,“那我去跟他們打個招呼,然後送你回青樓?”
“你就不問問我昨晚的事麼?”莺莺突然問道。
“……”
問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好不?雖然說我有主角光環吧,但是作為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智力和武力沒有一個能打的主角,主動摻和那些打打殺殺的江湖恩怨純純是腦子有坑。
當然,我不可能直接朗誦自己的os,而是明智地編了一套官方回複:“姑娘做什麼自然有姑娘的理由,我隻知道姑娘不會殺我害我,這就夠了。”
“你怎知我不會殺你害你?”莺莺追問。
“因為我信你,”我斬釘截鐵地跟她說,“我和姑娘你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卻是生死之交,如果昨晚重傷的是我,我相信姑娘也一定會為我擋下那一巴掌。”
回答滿分!堅固友情的建立前提必須是絕對的信任歐耶!
莺莺沉默片刻,問我:“傷還疼嗎?”
“不疼!”我表演一個強顔歡笑,“為朋友兩肋插刀,何疼之有!”
“既然說是朋友,那就别一口一個姑娘了,”莺莺失笑,“叫我莺莺吧,姚欽。”
我欣然接受這份革命友誼:“行!”
“出了這道門右轉,沿着牆根走,再過兩道同樣的門,你就能看見他們兩個了,”莺莺對我溫柔地笑了笑,“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48)
根據熱心市民莺女士的導航,十來分鐘後,我成功捕捉目标。
永安侯府的後花園雖然大,但是好在秃,一眼看得見人,兩眼望得着邊——花園角落的假山下,宋硯背手站着,公孫學抱着胳膊站着,倆人中間隔了差不多一個我這麼寬,不知道在唠個啥。
我看見那假山,忽然間想到了老太太說的話——或許,宋硯中二期就是在那上頭指點江山占山為王?
我腦補了一下畫面,剛想無情嘲笑時又反應了過來——又或許,當年宋硯他爸媽就是在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看着他?
早晨的涼風順着回廊遊過來,老掉漆的紅柱子打了個寒戰,抖掉了一地的碎渣。
我加快腳步頂風走出去,穿過一堆枯敗的草木。對面唠嗑的倆人看見了我,抱胳膊的那個舉起手揮了揮,背手的那個隻瞥了我一眼,然後閉嘴不再說話。
差一點兒我就脫口而出,告訴他倆不好意思我來得不是時候。
“姚老弟,起這麼早,”公孫學昨天穿的還是花棉被,今天套上了宋硯的衣裳,氣質瞬間up,“那位莺莺姑娘呢?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剛才回去了,”我瞅瞅他倆,“大清早的你倆在這唠個啥勁?”
“唠你呀老弟——侯爺方才跟我說你自打從牢房出來後變了許多,像從前,又不像從前,”公孫學仿佛聽了個笑話,“他懷疑你撞了邪,問我能不能給你再來幾針。”
“……哈?”
“然後被我嚴肅拒絕了。”公孫學沖我挑眉。
“好兄弟!”我豎起了大拇哥,“幹得漂亮!”
“那必須的!”公孫學說,“我是遊醫,又不是巫醫,專業不對口啊!”
“……”
宋硯主動終止這個話題:“你們現在就走吧,這陣子入了夜就不要出門,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昨晚的事,再出事沒人救你們。”
公孫學指着我:“聽見沒!再出事沒人救你!”
“嗯嗯,謝謝二位大俠救命之恩,”我挎起公孫學,“走吧公孫大俠,人家宋大俠都下逐客令了,還在這死乞白賴地幹啥!走走走!”
“等下老弟。”公孫學甩開我,然後身體旋轉正對西北方,朝着不遠處的一個涼亭深情凝望兩秒鐘,表演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我直接懵圈:“咋了這是?”
旁邊宋硯表情嚴肅,也朝涼亭看了過去。
我以宋硯的眼睛為端點發射射線,目标鎖定在涼亭的橫匾上——“天下第二”。
這幾個字給我的感覺就是氣勢磅礴豪氣萬丈,結合公孫學的反應,一猜就是出自大佬手筆。
就是不知道為啥是第二不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