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靈耳一動,聽了個一清二楚:
小夥甲:“我是真不明白這長公主究竟是咋想的,剛回京幾天就着急忙慌地辦啥比武大會,這朝廷的消息傳到各州就得好一陣子,她倒好,明天直接開場,多一口氣都沒給人留,真就當人人都是腿毛飛呗?”
小夥乙:“确實是奇怪,不過話說過來,在那比武的布告貼出來之前就已經有外地人往這邊來了,而且瞧着還都不像是一般人,也不知道跟這事有沒有關系。”
小夥丙:“難說。我昨個聽見幾個讀書人說,長公主那布告寫得含含糊糊,既沒說比武規矩也沒說要比幾天,隻說了有重賞。啥啥都沒說,說白了啥啥都是人家說了算,裡頭的水正經深着!”
小夥丁:“這麼看來,道上傳的八成是真的——這比武啊,其實是和啥武林秘笈有關系……”
幾位NPC小夥兒的唠嗑内容聽得我一愣一愣,左腦的面粉和右腦的水成功打破禁忌親密相擁,剩下我一個沒有感情的容器在賣呆兒。
“小兄弟不曾習武吧,”幹飯大爺突然放下飯盆,跟我搭讪,“你那背上的傷,必定大有來曆。”
突然中招的我:“……啊?”
幹飯大爺切換成了福爾摩斯大爺:“除此之外,還有中毒之症。”
他說到這,我直接目瞪口呆:“卧槽大爺這你都知道?!”
“哇哈哈哈!”大爺仰天長笑,“蒙對了耶!”
“……”
“來來來小兄弟,”大爺沖我比了個耶,“你小子福大命大碰見了我,不然哪天死了自己都不知道——别磨蹭,伸手!”
“哦,”我給他手腕,單純發問,“可是大爺,就算沒碰見你,我也不知道我哪天死啊?”
大爺:“……”
我瞅瞅他:“咋樣?”
大爺開始了病情分析:“如我所料,你這傷是出自北廠……真是奇了,對付你這麼個二愣子還輪得着北廠動手?”
“我當時在旁邊看熱鬧,屬于被誤傷,”我追問大爺,“另外我隻聽說過東廠西廠冰工廠,這北廠又是個啥玩意?”
“是周家祖傳的狗腿子,如今歸周春管,”大爺沒說太多,一心專注于診斷,“你挨的這招喚作‘絕命毒掌’,這功夫的‘毒’字倒是沒什麼稀奇,關竅在這‘掌’上……算了說這些你也聽不懂,總之幸虧有人及時為你施針逼毒才保住了你一條小命——此人施針後可曾叮囑你什麼?”
我搖搖腦袋。
“想着點兒,下次見到那庸醫務必把他往死裡打一頓!”大爺說道,“你且記住,此生斷不可再被這掌法所傷,習武之人再中此掌還可能勉強保命,但你沒有武功傍身,以針逼毒隻能救你一次,若再中毒,輕則暴斃,重則毒發。”
我的汗毛瞬間全體起立:“卧槽?等下,大爺你确定你最後一句話沒說倒?”
“呵,”大爺冷酷一笑,“毒發之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說我話說沒說倒?”
“……”
太殘暴了。
診斷完畢,大爺把搭在我脈上的兩根手指豎了起來:“診金現結,二兩銀子。”
“……”
我化身大冤種回房去找銀子,姚鈞和阿發還沒回來,我也不知道錢包他倆是揣身上了還是跟行李一起放屋裡了,隻能先找找看。
找了半天,他倆屋裡一分沒有。我再回我自己屋裡,剛推開門的一瞬間一股穿堂風擠了過來,吹得我一哆嗦……啊不,是兩哆嗦。
因為就在窗戶框上,挂着兩隻手。
我在當場去世之前先按例走了個花容失色的流程:“啊——?”
“噓!”一個腦袋瓜從兩手之間冉冉升起,“姚老弟,我來救你了!”
竟然是公孫學!
工具人(劃掉) SSR公孫學從天而降,我立即回光返照,一個十米沖刺過去把我的好狗友給撈了上來:“哎呀媽呀大兄弟還得是你!”
“閑話少叙!”公孫學拽起我,“你大哥領着郎中往這邊來呢!趕緊跟我走!”
不等我表态,絕世猛醫公孫大俠化身西瓜投手,直接把我給揚了出去。我在空中眼冒金星地完成了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體,再反應過來味的時候人剛好騎上了樓下的歪脖子樹。
我的心跳直接飙到了一百八:“媽——呀!”
公孫學淩空一躍,路過我旁邊的一瞬間又把我從樹上薅了下來,精準投擲到了一匹馬上:“抓穩了!”
我晃晃腦袋,公孫學已經坐在了我前頭:“駕——老弟你放心,我接你之前跟你家那個姓阿的小夥計打過招呼了,想必令兄不會擔心!駕!”
我還沒緩過來:“謝了,沒看出來你心還挺細。”
“舉手之勞而已啦,”公孫學快樂地告訴我,“我騎來的馬沒有你家的馬好,跑了一天就累趴下了,我這沒招啊,隻能趁你大哥不在趕緊跟小阿威逼利誘,順便大發慈悲留個口信好讓他交差,嘿嘿!”
“……”
公孫學道:“跟你說句實話老弟,其實我壓根就沒去青樓,一直悄麼聲地跟着你來着——令尊和令兄為了保護你什麼事都不讓你知道,但是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你說啥?”我突然開始心慌。
“至于知道之後怎麼選,那就得你自己拿主意了。”公孫學一催馬,“比武開始之前我們定能趕回去,時候還早,且聽我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