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我雖然醒了,但是沒敢睜開眼,繼續裝着睡。
宋硯的手勁兒不如往常,但是依舊穩穩地托住了我,沒讓我邊睡邊磕頭。我腦補了一下我倆現在的姿勢,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反正就……不太像倆直男能幹出來的事?
好兄弟之間一個抱着另一個,另一個再給一個捧着臉,應該挺正常的……吧?
我開始胡思亂想,想到了昨晚我倆的并夕夕版泰坦尼克号。當時生死攸關的,宋侯爺那個人又是典型的俠義心腸,我倆淺淺地cos一下債克和肉絲按常理講也應該說得過去。至于我當時腦子裡的那些黃色廢料,這個好解釋,我這個人就是個酒壯慫人膽的老色批,不然那天也不會跟他扯到床上去。
嗯,還都能說得通。
我的大腦開始光速運轉,思考着該用什麼方式醒來能顯得比較自然不做作。宋侯爺托着我的手實在是太穩了,目前看來裝成是毫無知覺的自然醒是上上策……嗯?
就在這時,宋硯忽然動了一下,我的胸口随之一沉。
“……”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這個觸覺還是有的如果我沒感覺錯的話他他他他他應該是把頭靠在我懷懷懷裡了。
啊×140!
一道天雷從我的腦瓜頂直劈到腳掌心,我盡量保持鎮靜繼續思考……對了對了哥們之間靠一下也說得通說得通,萬一人家是脖子酸了想換個姿勢呢你說是吧,一直直溜躺着換成我我也酸。所以說現在這個情況我該咋……卧槽!
我這邊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争,沒成想這破馬車關鍵時刻掉鍊子,趁我注意力沒在上頭的時候來了一個空前絕後的大颠勺,我的重心一起飛,直接就把我和宋硯一起揚了出去——各部門注意了,以下畫面需要0.5倍速食用。
在我把宋硯脫手的那一幀,他托着我的那隻手向下一撈,又快又準地抱緊了我。緊接着我一個飛撲被他摟在了懷裡,跟他一起落地——宋硯摔在了下面,我趴在了他身上。
那被汗水浸得發潮的被子在我倆前後纏得扭扭巴巴,畫面令人不忍直視。
宋硯一手摟着我的腰,另一手護着我的頭:“磕着了麼。”
我緩了好幾口氣才說出話來:“沒,沒有。”
尴尬了一會兒後,我試圖打破尴尬:“那個,我是不是,該起來呀?”
他松開了手:“嗯。”
我不敢看他,耷拉着眼皮勉強支起上半身。那棉被在我倆下身不知道是纏成了啥形狀,一時間我還真就抽不出來腿。
車廂裡空間太小,我越掙紮它纏得越緊,纏得越緊越沒法動。宋硯躺在原處一言不發,我尬得頭皮發麻,恨不得現在就買票逃離這個星球。
當時的我死也不會想到,更尬的還在後頭——在我和那遭瘟的破被子拉扯時,跑了這麼久的馬車出其不意地來了一招急刹車,我被慣性帶着朝前一跌,又栽回了宋侯爺身上。
宋硯:“……”
唰——
馬車前腳停下,後腳車門就被人從外頭一把拉開,陽光瞬間裝滿整個車廂。
“姚老弟咱到……”公孫學的話剛說個開頭就卡住了,“卧槽你們這是……啊啊啊!”
——唰!
車門又被拉上了。
這回我是跳進洗衣機也洗不清了:“老哥!公孫學!你關門幹啥玩意,給我開開!”
公孫學的聲音瑟瑟發抖:“我不開!誰愛開誰開!”
車外又出現了宇文克的聲音:“這是怎麼了?”
公孫學帶着哭腔說:“哎呀!這讓我咋說……先别開門!反正就是少兒不宜非禮勿視豬拱大白菜!”
我也要哭了:“别誤會啊,我倆這是意外情況,趕緊過來幫忙我出不來了!”
公孫學咬牙切齒:“這種事你怎麼好意思讓我們幫!”
“……”
“發生什麼事了?”
柳岸的聲音出現在了外面,随後,車門再度打開,我二度社死。
所有人:“……”
我趕緊解釋:“這都是誤會,誤會……侯爺你說句話啊?!”
我低頭瞅瞅,宋侯爺閉着眼睛——難怪他這麼臉皮薄的人一直都沒動靜,原來是又燒起來了。
“公孫公子誤會了,”柳岸看着我倆,說道,“宋兄與姚公子是不小心被被子絆住了腳,然後才摔在了一起……别愣着了,過來搭把手。”
(127)
幾分鐘後,歡樂谷。
根據武俠劇給我留下的刻闆印象,名字叫XX谷的一般都是主角從懸崖上頭摔下來死裡逃生的地方,谷底除了世外高人和絕版秘笈之外隻有自然景觀,還沒來得及被人類活動污染,但是這裡顯然不是這樣——這裡不像武俠文,更像是種田文。山谷外是幾隊年輕小夥在來回巡邏,穿越幾層防線後進到山谷裡頭,滿眼看去都是成片的農田和草房,就是一如假包換的桃花源記。
宇文克的胳膊被公孫學連夜搶救了回來,除了被繃帶吊起來暫時不能動彈之外其餘一切正常。他就近把我們幾個領上了一間小竹樓,我把宋硯一路抱上床,累得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兩隻膀子脹得像是被灌了醋。
柳岸輕輕給宋硯擦着汗:“比上午時燒得更厲害了。”
公孫學在宋硯的脈搏上按了一會兒,又問宇文克:“藥材都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