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匆匆忙忙的外出和辦公室亮了一夜的燈沒有被林書淺的眼睛錯過,她嘗試着跟蹤她,可是她緊忙之中仍然強大的反偵查能力讓林書淺隻得作罷,三年黃埔的錘煉,讓她精進到這樣的地步了?林書淺驚奇的想到。可她不知道的是,江瀾的能力從來都這樣強大,現在展現出來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份藏無可藏,早已被江瀾所洞悉。
一夜未眠的不止她倆,還有遠在哈爾濱的遠東情報中心主任韓山。巨大的爆炸聲驚醒了整個調查本部,軍統迅速的執行能力震撼了這些東瀛人——韓山的座駕被他們安裝了炸彈。
一個小時前,從酒館喝完酒出來的韓山搖搖晃晃剛準備上車,幾個東瀛同僚卻跟他發生了争執,他們不服他華國人的身份,動手動腳的打了起來,這幾個東瀛人當然不是韓山的對手,他很快便把他們撂在了地上,可他忘了此時的哈爾濱早已成了東瀛人的地盤,酒館裡看戲的東瀛浪人坐不住了,他們集合起來攻擊韓山,一個浪人的劍柄猛的擊向韓山的心口,三年前的舊傷帶起,韓山倒在了地上。
東瀛人三三倆倆勾肩搭背的笑了起來,他們把韓山的座駕當成了自己的戰利品,吹着口哨坐在了他的車上,扭動鑰匙,出人意料的是,汽車沒有動起來,反而是巨大的一聲爆炸,把他們連車帶人炸上了天。周圍的東瀛人也沒有好到哪去,受到爆炸沖擊的他們被掀翻在地,血流不止。
反而是被扔在路邊的韓山因禍得福,逃過一劫。他被這爆炸震驚了,不可能是赤黨,也絕不會是東瀛人,那麼……一定是軍統!軍統的鋤奸行動韓山有所耳聞,可他沒想到他們如此大膽,竟敢在他的座駕上安裝炸彈,他感到十分頭疼,軍統殺人向來不死不休。他一面要在調查本部内部隐藏身份獲取情報,一面又要防着人民黨的刺殺,創業艱難百戰多!韓山心累的搖頭。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自然傳到了江瀾耳裡,可這情報來源卻是遠在天津的暗線,他們連夜趕往哈爾濱保護韓山,卻意外得知軍統已經行動,萬幸的是韓山平安無恙。
消息迅速被上報給江瀾,但軍統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她惱火的想知道哈爾濱分站的情況,于是命總部直接電令分站,得到的結果卻是謹遵處座命令,對于那夜的刺殺,他們一字不提。
江瀾坐在防區辦公室裡,拇指扳斷了手中的鉛筆,好一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江瀾需要對情報處的絕對控制,她骨子裡的殺性又被勾起,想着不如殺雞儆猴,江瀾迅速安排下去,她準備親赴哈爾濱軍統分站,既敲打震懾情報處,又順便确認韓山的身份。
十一月的哈爾濱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座城市被籠罩在敵人占領的恐懼之下,灰蒙蒙的天空早幾日不見太陽了,光秃秃的枝丫和滿城的積雪讓這座老城多了幾分死氣。如此風雨欲來的蕭條時節,江瀾乘火車趕到了這裡。
途徑天津之時,她派暗線把陳梓君母女倆帶回了大本營。現在她們在自己手裡,就不怕韓山不揭下畫皮,江瀾苦中作樂的想到。
來到哈爾濱的第一站,自然是軍統。遠在這裡的分站,天高皇帝遠,并不覺得這位神秘的處長會這麼快得知他們隐瞞的事實,更沒想到她會親赴東占區。
這天夜裡,黑雲壓城,整個據點透出一股血腥味。分站幾人照例來此開會,當幾個人接二連三的到達之時,卻發現站長正拘束的低垂着頭站在一旁,而主位上坐着一個神似羅刹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僅僅是那人坐在椅子上的氣場,就讓幾人心中警鈴大作,常年從事諜報工作的他們警惕性極高,這個人的危險程度讓他們甚至不敢拔槍。
那人揮揮手,示意幾人站過去,他們僵硬的挪動腿站到她跟前。接着是死一般的沉默,直到他們冷汗落下,不知又過了多久,眼前坐着的人開口了:
“說說吧,韓山的事,為什麼遲遲沒有上報。”
江瀾的開口讓眼前幾人更不知該怎麼回答了,他們甚至覺得還不如剛剛不說話的好,幾人餘光互相瞟過去,沒有人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