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黃局長十分得意的點點頭,正要動手之際,江瀾開口道:“慢着,這位局長,我們是來報案的,不是來闖警察局的。”
那局長眉頭一挑:“報案?報什麼案?”
江瀾看着他:“秦昉是我弟弟,聽說他在漠北一帶失蹤了,特來問問您。”
黃局長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後頭的小個子警察卻快人一步說道:“你說那位秦探長啊,早都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黃局長聽了這話立刻喝道:“閉嘴!”
轉過頭來,他眼神淩厲:“我看你們兩個也不像來報案的,倒像是接替他的探長。這回我不算你們的罪,從哪來的就趕緊回哪去,再廢話把你們都抓起來!”
趙本安還想說些什麼,江瀾一下子拉住他:“本安。”
她搖搖頭,和趙本安一道出了警察局。
一個穿戴整齊的中年男子正匆匆趕來,門口瞌睡的警察定了定神,立刻敬禮:“局長!”
那男子笑了笑,徑直往辦公室趕。江瀾和他擦身而過,看着那個男子的背影,趙本安有些疑惑:“處座,這個人是局長的話,剛剛那個黃局長是?”
江瀾邊走邊說:“一正一副。”
她心情不好,警察們無所謂的說起秦昉的樣子,和姓黃的警惕的表情讓她心中怒火叢生:“本安,晚上派人把黃局長請來坐坐。”
趙本安早就看那幫混賬不順眼了,此刻聽聞她的決定,當即點點頭,着手去辦了。
姓黃的并沒在警察局待着,他先是打了會牌,後又去了趟大煙館,趙本安幾人最後竟是将他從窯子裡請出來的。
一身冷汗的黃福通坐立難安:“你們是幹什麼的?不知道我是警察局的嗎!”
趙本安恥笑一聲:“抓的就是你這個警察局的。身為黨國要員,抽大煙、逛窯子!”
他啐了一口,姓黃的這才看清他的面容:“你……你是上午踹門的那個!你想幹什麼!”
趙本安看了眼後頭的江瀾,低聲說到:“實話告訴你,我們是中統的人。這秦昉正是我們老闆要抓的對象,人竟然死在你們警察局,你這個局長,還跑得了嗎?”
黃福通一聽這話立刻激動的擺了擺手:“好漢,好漢你聽我說!我隻是個副局長,我們局長叫王一,你們抓錯人了呀,應該去找他嗎!”
江瀾沒說話,趙本安便打了他一巴掌:“别TM給老子廢話,說,秦昉怎麼死的!”
黃福通抖着手說道:“是……是姓王的,是他派了管監獄的兩個人把屍體埋了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趙本安摸出手槍來一下子架在他脖子上:“王一為什麼要殺秦昉?”
黃福通擺擺手,吓得縮起了脖子:“不是,不是,我隻說是他的人埋得,他怎麼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看着他這幅樣子,趙本安一槍托狠狠砸在他腦殼上,立刻将人砸的暈倒在地。
他邁着步子繞過黃福通,走到江瀾身邊:“處座,看樣子,這姓黃的為非作歹就是個障眼法。”
江瀾無語的看了肥頭大耳的黃福通一眼:“這咬人的狗不叫,果真是沒說錯。派人把負責埋秦昉的警察也請過來吧,軍統的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兩個可憐的警察從被窩中被槍指着拉到了屋子裡來,渾圓的黃福通還倒在一旁,頭上鮮血直流。
本就冷的瑟瑟發抖的兩人這下連心都涼了三分:連副局長都被打成這個樣子,更不要說是他們倆了。
周圍的人皆是兇神惡煞,面露兇光,唯有坐着的青年看起來好對付一些。
兩人一把拉住江瀾的褲子:“大俠饒命啊!我們兄弟倆就是小警察,啥也沒幹呐!”
看着拉住自己褲腳的手,江瀾面色一滞:“本安,把這兩對蹄子給我砍了。”
趙本安點點頭,那兩人立刻鬼哭狼嚎。誰知道看着最普通的人竟然最可怕!其中一個警察邊磕着頭邊喊到:“長官,秦昉沒死,秦昉他沒死!”
趙本安神色一動,連江瀾也擡起了眼皮,她揮揮手:“繼續說。”
那警察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您是上午那個……秦昉的家裡人吧?”
眼見江瀾的神色又黑起來,他立刻道:“王局長派我們兄弟倆找個隐蔽的地方把他埋起來。可誰知道就在我倆挖坑的時候,他一下子從草席裡坐起身來,拿槍指着我們。他是假死脫身,壓根就沒死!”
江瀾點點頭:“你們是王一的人?”
警察點點頭:“是是,秦探長拿槍指着我們,我們也沒辦法啊!如果被王局長知道了,我倆就死定了!求求長官替我們兄弟倆保密,千萬别叫王局長知道!”
江瀾好笑的挑了挑眉:“你在命令我?”
小警察的頭立刻搖的像撥浪鼓:“沒有,沒有長官。”
黃福通的眼皮動了動,捂着頭龇牙咧嘴的從地上坐起來。江瀾絲毫沒管他,繼續問道:“是誰給秦昉的飯菜裡下的藥?”
那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鴉雀無聲。趙本安的槍立刻上了膛,小警察抖着胳膊跪趴在地上,聽着這聲音,才看着江瀾的臉色顫顫巍巍的說道:“長官,都是王局長讓我們倆幹的啊!”
“王一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探長來了以後很得人心,據說是……是發現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才被局長忌諱了。”
江瀾笑了笑,慢慢拍上他的肩膀:“别害怕,我們是中統局的。”
她指了指自己:“我叫王樹君,是專門負責抓捕秦昉的。”
小警察不知死活的撓了撓頭:“秦……秦探長不也是國民政府的人嗎?”
趙本安面色不虞:“不該你問的就别問。”
江瀾看着轉醒的黃福通和兩個警察:“幾位,今天晚上把你們請過來隻是例行詢問。按照我們中統的規矩,還需要你們守口如瓶,一旦讓我知道信息走漏,那麼對不起,你們三個都得死。還有,秦昉的事是絕密,他沒死的消息絕對不能再有别人知道。”
幾人點點頭,攙扶着走了出去。
黃福通揉了揉腦子,小眼珠子一轉說道:“秦昉果真沒死?”
兩人立刻肯定的說道:“黃局長,秦探長絕對沒死!”
姓黃的冷笑一聲:“你們就真願意跟着王一那個笑面虎幹?要是叫他知道秦昉沒死,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們倆。”
兩人一陣懼意:“黃局長,您說怎麼辦,我們都聽您的!”
黃福通立刻又趾高氣揚起來,仿佛剛剛快要尿褲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我們要是想辦法把秦昉抓出來,送到中統長官跟前,那可就是奇功一件!等我黃福通做了局長,你們兩個也不用跟着他受氣了!”
兩棵牆頭草立刻搖擺到了黃福通的陣營裡,沾沾自喜着這個不算美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