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三郎小眼睛裡透出詭異的光來,他大手一揮,立刻一陣槍聲穿過常安剛剛狙擊的地方,突然密集起來的槍響讓江瀾三人渾身一震:“壞了!”
她扯開蘇茯的手臂:“你們兩個别管我了,先過去幫忙!”
沒有時間再互相推诿,兩人當即點點頭往前頭跑去,常安被沖鋒槍掃中腹部,一下子癱倒在地,不得動彈。
眼見這招打中了人,鈴木三郎冷笑一聲便帶人向前沖去,白蕭聽聞他們沉重都腳步聲音,卻紋絲不動,隻是手中動作愈發迅速,隻剩下最後幾步了,再快點,再快點!
她不斷對自己打氣,可鈴木三郎已經領着人沖進了屋裡,看見眼前正在拆卸毒氣彈的軍裝女子,他怒目圓瞪,大喝一聲:“混蛋!”
他随即開槍掃去,白蕭手臂被他打中,拆雷s管的鉗子一下滑落到地上。她努力擡起另一隻手臂便要生生将雷s管扯掉,鈴木三郎立刻又一槍打去,白蕭“啊”的一聲,躺倒在地,鮮血直流。
常安和白蕭都已經沒了幾分生氣,鈴木三郎陰仄仄對副官道:“看着她們,别讓這兩個混蛋死了,我還要靠她們抓住軍統那些該死的家夥!”
副官立刻應下,手下幾人擡腿便要上前,後頭“砰砰”兩槍又将幾人擊倒在地。鈴木三郎趕緊隐蔽起來:“怎麼還有人?!那幾個女人沒死?這不可能!”
他怒喝着,卻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該死!沒剩幾個手下了,如果還不能完成任務,他根本就無法向大佐閣下交待!
惡狠狠的看了身後幾人一眼,他向手下吩咐過去:“帶上那個女的,我們撤!”
幾人借着毒氣彈的掩護将白蕭拉到自己身邊做了人質,鈴木擡手幾槍将毒氣彈打爆在水池裡。
烏泱泱的綠色液體一下子湧出,頓時填滿了整個水池,原來清澈的自來水瞬間同樣變得綠油油,散發着一股奇異的氣息。
一見這場景,蘇茯立刻驚懼的張大嘴:“靈靈!快走,快帶常安走!”
兩人拉上常安,也顧不得跑走的鈴木三郎了,轉身便向外頭跑去,瞬間卧倒在地。
江瀾不近不遠的看見趴在地上的幾人,随即掃視過去,白蕭呢?白蕭去哪了?
江瀾思考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壞了!!!
她就知道這兩個家夥靠不住!狠狠的磕了粒藥,又憑意念套上作戰服,江瀾使出吃奶的勁繞道跑去,鈴木三郎走的狼狽,又拖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傷員,不消片刻便被赤紅着眼的她追上。
他的身邊已經沒剩幾人,江瀾看準時機,借着路旁的石頭用力一蹬,飛身而上,一拳将鈴木打的昏頭轉向。她死死把人扣在自己懷裡,左臂壓在他喉嚨上,扯得鈴木三郎呼吸不暢,臉色青紫。
“叫你的人放下槍,把白蕭給我放到旁邊去,快點”,江瀾怒吼着。
眼見鈴木三郎沒有動作,她左臂更用力了:“快點!”
江瀾心中泛起一陣狠意,鈴木被她扯得呼吸極為困難,控制不住的翻了白眼,便趕忙揮揮手叫手下人按她說的做了。
江瀾松了口氣,又從後腰上摸出個手雷:“都給我往後退!”
副官連同那幾個人一見了雷,扯了扯嘴角,趕忙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不一會兒便退到了十米開外。
江瀾的傷口更疼了,用力讓她後背的子彈狠狠鑲嵌在骨頭縫裡,包紮好的口子早已掙裂,血一滴滴的掉在作戰服上,浸濕了她整個後背。
焦急的喘息聲在鈴木耳朵邊響起,這人傷勢不輕,好機會!他反身一個肘擊把江瀾頂了出去,她重重摔倒在地,連帶着手中的手雷也滾落到地上,鈴木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又将手雷撿起,不停的向前跑去,轉身一下子扔出雷,低聲惡語:“去死吧!”
江瀾太清楚這雷的威力了,白蕭不可能再挨住這一下子,她隻好手腳并用,拼命爬過去,用力将手雷壓在身下,幾秒之後,“轟”的一聲,那雷在江瀾腹部炸開。
幸得作戰服相護,手雷擊飛的碎片沒能傷她過深,可帶起一陣陣沖擊波還是将她震的猛吐出一大口血,她顫顫巍巍收了作戰服,不停的咳着血,每一下咳嗽都讓她的腹部和後背生疼,可她又抑制不住喉中鮮血,隻能一下下向外吐着。
沉悶的爆炸聲震的這方大地都在顫抖,唐棟趕到此地的時候,眼前所見一幕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掉——江瀾趴在地上,後背已然血肉模糊,她嘴中鮮血一股接着一股湧出,到最後甚至成了幾分黑色,她的耳朵和鼻子也因得這沖擊波不斷冒血,蜿蜒的血迹從她身上流到他的腳邊,流進他皮鞋底。
謝雲漢跟在唐棟後頭,也被眼前這一幕驚了去:“這……這,這是江處長?”
唐棟沒說話,他緩着步子走過去,他不敢走快了,他生怕走的一快,自己便要栽倒在地。
小心翼翼的将手指伸到她鼻尖,好在氣息雖弱,人卻尚且活着。
唐棟好像沒了潔癖,他輕輕将她擡起,用懷中潔淨的白帕子給她擦拭鮮血:“雲漢……”
沒有得到回複,他猛然回頭,難得一見的大聲吼道:“謝雲漢!”
謝雲漢這才從震驚的狀态恢複過來,他明白唐棟的意思:“我這就去找醫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活江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