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來到花園小屋門前,立刻有下人上前敲門:“少爺,少爺?夫人來看您來了。”
等了一會,屋裡沒有任何回應。嚴夫人疑惑道:“這孩子不會是睡着了吧?”又問身邊的小厮道:“方才你們敲門就是這樣嗎?”
那小厮回道:“是,夫人。”
嚴夫人想了想說道:“把門弄開,我今天非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嚴府的下人聽命,三兩下就将門撞開。嚴夫人就走進了屋内。她左右看了看,見書案旁并沒有人。又往裡面走了走,就看到床上床幔放下,床邊還擺放着一雙鞋。
嚴夫人見狀,就往床旁邊走,邊走邊說:“這孩子,難不成是晚上學的太晚了,怎麼這會子還在睡覺?”說着,就走到床邊,一手去撩床幔。
結果,不看不要緊,一看直接将嚴夫人吓了一跳。
“啊!”嚴夫人一驚,後退了好幾步,指着床上說道:“怪物,怪物!”
老管家聽了,對他身邊的小厮說道:“還不快把床幔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掀開床幔。這一下,連他們也吓了一跳,紛紛往後退去,同時戰戰兢兢的看着床上。
有個眼尖又膽子大些的小厮,看了一會,不确定的說道:“那躺着的好像是少爺。”
“胡說,少爺怎麼會是那個樣子?”老管家喝斥。
“可是我看那衣服是少爺常穿的啊。”小厮嘟囔着辯駁。
嚴夫人一聽床上躺着的“怪物”可能是自己的兒子,鼓起勇氣不可置信的朝床上看去。結果,經過她的仔細辨認,終于确定那個躺着床上,形容枯槁到沒有人樣的怪物竟然真的是她許久不見的兒子!
五月初五,端陽佳節,人人都在歡度節日,嚴府上下卻愁雲滿布。
嚴母拉着嚴公子的手一臉愁容,她已經哭了好幾日了,依舊是止不住的心疼流淚:“我的兒啊,你怎麼這樣了,叫為娘如何是好啊——”
老管家看着少主人的樣子,也不免心痛,但還是硬下心說道:“如今,我們大夫也請了,道士和尚也請了,該做的法事都做過了,卻沒有任何作用,夫人還是早做打算吧。”
“不,我不能就這麼看着我的孩子死。”嚴夫人突然想起什麼來,說道:“對了,昨天的那位道長不是說錢塘縣城裡有名醫,叫什麼許仙的,說是可以治天下所有的怪病,有藥到病除的本事,不如請他來給我兒診治。”
推薦許仙的老道不是别人,就是那天給許仙三道符的藥王廟老道。自那天給了符以後,他一直不見許仙回來,便又親自下了一趟山,發現保和堂内竟然無事發生,心裡頓時驚疑不定。如果不是那妖精太厲害,就是許仙膽怯無能,根本沒有捉妖。無論哪點,都讓老道氣憤。
可氣憤歸氣憤,老道一時也沒有辦法,隻能暫且忍耐,等待時機。這天,他被請來嚴府看事,剛見這位嚴公子的第一面,老道就知道這位嚴公子是被厲害的妖怪給纏上了。而且據他觀察,這嚴公子命不久矣,根本是治不好的,離死也就一兩日的光景。若是做法捉妖怪,妖怪能不能捉到不好保證,首先嚴公子一定是救不回來了,而且做法一定會耗損他的壽命,甚至可能要了他的命。老道想到此處,眼珠轉了轉,心道機會來了。
于是,老道推說自己能力不足,為表歉意,同時向嚴夫人推薦了許仙,還将許仙誇的天上有地上無。讓嚴夫人一定要請許仙來給公子看病。他是這樣想的,許仙若是來治病,要不就是被妖怪所吃,要不就是沒治好嚴公子,還正好趕上嚴公子去世。若是第二種,到時候他就出去宣傳庸醫害人,要是能撺掇的那嚴尚書将保和堂給封了,可就有好戲看了。
老道說罷,離開了嚴府,隻等着嚴夫人請許仙看病。今日,嚴夫人果然依老道所言,要請許仙來給自己兒子看病。
老管家聽了夫人的話,卻暗自搖頭,許仙他是聽過的,但是少主人這樣子,很明顯不是病,是有妖魔作祟,請大夫怎麼會管用?但是,既然夫人發話了,如今又沒有别的辦法,隻能去試試。
于是老管家備了禮物,離開嚴府,進城往保和堂而來。
保和堂内,許仙看着出來查看賬目的白蛇,一臉的驚奇,然後神秘兮兮的問白蛇道:“今天是五月端陽,我瞧白仙子那天的樣子,似乎是蛇,難道不怕今天這樣的日子?”
白蛇無語:“你瞧我怕不怕噻?”
許仙搖頭,又問道:“那仙子怕不怕雄黃?”
“啷個事?那你試試噻?看老子怕不怕得。”
許仙連忙擺手,讪笑道:“不敢不敢。”
二人正說着,嚴府的老管家就進來了。等他呈上禮物,說明來意,許仙就要拒絕。他又不是傻子,那嚴公子一聽就是中邪了。中邪了找道士和尚啊,找他個大夫幹什麼嘞。
但是,想到嚴公子的身份,許仙也不好把場面弄得太尴尬。故而,他婉拒道:“術業有專攻...”
“許大夫恰好會,他正是治病捉妖都會的跨學科領域人才啊。”白蛇直接截斷了許仙的話。
“什麼跨學科領域,”不對,重點不是這個,“白仙子,我不...”
不等許仙說,白蛇就瞪了他一眼。許仙收到眼神,乖巧閉嘴。
那老管家見狀,忙完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是我們東家。”許仙答道。
“原來東家是位這麼年輕的娘子。”
白蛇道:“管家回去準備吧,許大夫一會就到。”
老管家遲疑道:“許大夫何不跟小人一起走?”